由于老婦人的臉上全被鮮血涂抹,粘稠的血液將那張紙粘在了臉上,它也頓時不再動彈,伸出的手懸在半空,距離王昆尚有一段距離。
梅聲臉色慘白從手術臺下慢慢鉆了出來,踩著老婦人的駝背,狠狠向下一壓,聽到“咔嚓”一聲,駝背被踩直。
她長舒一口氣,捂著腹部的傷勢,那里已是一片血污,回到了手術室內。
看著被嚇暈的王昆,再看著手術臺上剛有好轉卻又陷入險境的季禮,低頭給了王昆幾個巴掌,強行將其喚醒。
同一時間,手術臺下的老婦人,像是被電影橋段中被符紙貼住的僵尸,此刻被白紙遮面,一動不動。
紙筆墨罪物,被梅聲用了另外一種方式施展出來,由自身流出的血成為墨水,潑在鬼物臉上,這樣白紙就可直接張貼拓印,完成使用。
如此,鬼物將有三分鐘的“死亡”時間,留給王昆黃金的搶救時機。
王昆被扇了好幾個嘴巴后,終于頂著腫脹的臉頰,勉強睜開雙眼,搖搖晃晃地就被梅聲拽了起來。
“我救?救個屁,你告訴我怎么救?”
王昆有點被逼急了,此前他從來都十分安分,但這一次他被那只鬼突臉蘇醒后,兩手一攤,索性擺爛。
季禮的身子已經完成了縫合,外面沒有什么外傷,但內部的人體組織卻在迅速萎縮,且不可逆轉。
除非,造成這一切的那只鬼可以被徹底鏟除,否則華佗再世也白費。
王昆這次醒來,就往手術臺邊上一歪,任由梅聲怎么威逼也沒用,閉著眼睛,一直念叨:
“毀滅吧,我管不了了,愛咋咋地……”
梅聲與老婦人糾纏了很久,她花費了不小的代價,保住了季禮的命,也保住了王昆的命。
她沒有殺王昆,是因為對方說的一點問題都沒有,除非解決老婦人,否則無法救下季禮。
事情最終能否得到解決,根本不在他們這邊。
梅聲看著季禮的心口位置,她感受不到對方心臟的跳動,沉吟片刻后,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將積木罪物,塞到了擺爛的王昆手中。
王昆的震驚還沒表現出來,她就俯下身去,抬手按在了老婦人額頭處貼著的那張白紙,做下了某個決定,咬牙說道:
“你說的對,以前我的想法錯了,這只鬼的一部分在我們這兒,那么事情就永遠無法解決,我應該讓它回到該去的那個地方。”
“什么?”
王昆沒太聽清,就見到梅聲一把撕下老婦人臉上的白紙,此刻上面已印有一張沒有臉的鬼物肖像,而后陡然撕成了碎片。
當罪物被主動撤銷后,老婦人的臉皮出現了詭異的蠕動,似乎皺紋在慢慢撐開。
王昆捏著積木娃娃,完全沒有任何猶豫,下意識地就開啟,徹底碎成了一攤木塊。
梅聲也立馬將娃娃接住,攥在掌心,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手術臺上的季禮,第二次使用了積木。
“這老婦人有兩部分,一半在我這,一半在你那。
我一直以為,它是來殺現實中的你,但從它到來后,目標卻從來都是我和王昆。
原來是我想錯了。
一半的鬼在我這,它就永遠無法被徹底解決,即便你找到解法也沒用。
現在現實中,已經沒有它能殺的人了,它只能回到原來的地方。
很快,它就完整了。
季禮,希望你已經找到了生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