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朱瀚拱手,“此法可可大。若兄長愿意,我可從軍營開始試行。”
殿內眾臣一陣低語。有人不安,有人興奮,有人懷疑。
朱元璋目光一掃,眾人立刻噤聲。他沉吟片刻,笑道:“好。軍營試行,太子隨你一同去。”
幾日后,京郊大營。
晨霧未散,號角聲如龍吟。千名士兵列陣,刀槍如林,寒光刺眼。
朱瀚和朱標騎馬緩緩進入營中,將一根長達十丈的粗紅繩擺在操場中央。
士兵們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大人!我們練的是刀槍,不是孩童游戲!”
一名百夫長大聲嚷嚷,引得眾人哄笑。
朱瀚下馬,走到紅繩前,平靜地:“你們打仗靠什么?”
“靠勇!”“靠力!”“靠陣法!”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氣勢很盛。
朱瀚忽然反問:“靠心呢?”
眾人一愣。朱瀚忽然抽出竹尺,啪的一聲敲在紅繩上:“列陣,摸繩!”
士兵們雖不明白,但在將領的喝令下,依次上前。
有人粗魯地一拍,有人輕輕撫摸,有人漫不經心。
朱瀚看在眼里,忽然大喝:“左營第七隊,出列!”
那是一個身形高大的軍士,剛才摸繩時心浮氣躁,手一碰就走。
朱瀚問:“你摸繩時,心里想的是什么?”
那人支吾半晌,終于道:“想著早早完事,好去吃飯。”
“好。”朱瀚淡淡一笑,“你若在陣前,也這般心急,那你的刀,就會先空半寸。你知半寸,是什么嗎?”
士兵搖頭。
朱瀚將竹尺插入泥地,半寸之差,踩了一腳,整個人重心微斜:“半寸,是生死。”
營中頓時鴉雀無聲。
朱瀚轉身,對全營喝道:“你們今日摸的,不是繩,是命!列陣從頭!”
隨著一遍又一遍的摸繩訓練,士兵們的氣息漸漸整齊,眼神也穩了下來。
朱標在一旁看得熱血沸騰,忍不住低聲對朱瀚道:“皇叔,這法……真能治軍?”
朱瀚眼中閃著一絲鋒芒:“心不穩,陣就亂。陣亂,千軍如無頭蒼蠅;心穩,萬馬亦可靜若山。”
這句話,傳遍了整個大營。
夜里的一場細雨,在城墻的灰磚上留下了一層淡淡的潮暈。
南市口的棚下,紅繩被雨潤得更鮮,像一條靜靜伏著的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