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
路前邊不遠處傳來稀稀拉拉的聲音。
在這安靜的甚至有些壓抑的森林里,就像是將一塊碩大的石頭狠狠砸進平靜的湖面里。
李俠瞬間警覺,手電一關,轉頭朝著后邊低聲道:“有人,蹲下。”
在小趙看來,整個世界頓時陷入黑暗,可他并不覺得害怕,甚至有點好奇,也就沒有蹲下來。
“誰!給我出來!”
一聲暴喝在林子里炸然響起,帶著云省普洱的口音,緊接著又是短促的“咔啦”聲。
在場都是圈內混過的老鳥,知道這是把子彈給上膛了。
“老哥,不要激動!我們是過來上班的!自己人!”
李俠舉著雙手從灌木后緩緩起身,等對方的手電照過來,在身上掃了幾個來回后,繼續喊話道:“后邊還有兩個,都是自己人。”
嗯,這是拉上槍栓了,會不會是嚇唬人呢,里頭有沒有子彈呢?在這寥無人煙的森林里,死就死了,也沒必要嚇唬人......
小趙微微側頭,沒有半點緊張的感覺,甚至于在短暫的思考后,還踮起腳尖朝聲音傳過來的方向遠遠眺望過去。
月光下,視野變得寬廣幾分。
依舊茂密的森林圍繞著四周,遠處群山若隱若顯,早就消失的水聲又重新出現了。一條十幾二十多米寬的河流,繞著圈在森林中隔離出了一個不小的地方。
一座五六米寬的水泥橋作為進出的通道,蔓延向被河水圍繞的中間地點,那里矗立著一座七八層樓高的大樓,旁邊還有幾排略低一些的小高層。
沿著河流,是圍成一圈,高約三四米的圍墻,上面遍布一圈圈的鋼絲和亮著紅燈的攝像頭,幾處拐角,甚至立著一棟棟哨塔。
這種現代化的建筑群卻被按在了這么一個鳥無人煙的森林里,讓人有一種錯愕的反差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故意建在角落,防止犯人越獄逃跑的監獄。
“呵呵,又來了。”相反,在小趙的內心深處,并沒有感覺哪怕一丁點的驚訝,他甚至還有些感慨。
這時,四個穿著迷彩服的男人走了過來,當先那位普洱口音的男子大聲道:“都給舉起手來,搜身!”
“干嘛要搜身啊?你們到底是誰哦?”
想到身邊還站著女性的揚姐,小趙沒有舉手,指著對面來上這么一句,結果其中一個抱著ak步槍的東南亞男人,上來就是一槍托往他臉上砸去。
所幸李俠站得近,一抬手給擋下了。
見有人抵抗,另外兩人馬上抬起了槍瞄準過來,眼神冰冷。
不似警告和嚇唬,完全一種稍有不妥,對方馬上就會開槍的架勢。
“老哥,自己人,自己人啊。我們是真過來上班的!”李俠高高舉起雙手,朝著那名普洱口音的男子擠了擠眉毛,然后換成老家土話,“老哥,你是普洱的吧?我也是,自己人。老鄉!”
普洱男先是一頓,然后轉頭一陣嘰里咕嚕,仨東南亞人把槍給放下了,那名被李俠給擋下的東南亞人估計不解恨,扛著槍又往小趙身上狠狠踹了幾腳。
小趙被踹得有些踉蹌,悶哼幾下,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