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的廳堂并不大,伏壽的聲音也并未刻意壓低。
眾人聽得清楚,而不少人神色間也多有贊同意。
畢竟旁的不說,于他們這些親歷者來說,禍漢的董賊不就是這般?
而且眾人當中有膽大者更是發散思緒:
若是董卓活著,多半也要被后世這些野心昭昭之輩驚訝。
若是曹賊親觀,勢必也是要為后世篡權奪位者那急不可耐之模樣咋舌。
說到此劉協反倒是有些好奇了:
“既傳國璽早已遺失,后世何必還如此掛懷?”
“后世之國如何,皇叔此前也說過一二,若是真有那般奇異,該更不需要傳國璽證其天命才是。”
對劉協的這個疑問,劉備微笑著輕輕搖頭:
“后人與我等雖隔千余年,然亦是同血脈而出有承漢名。”
“有華矣矣歸一此璽,夏民赫赫承統于斯。”
“后人記念此物,如子尋親,似葉歸根,乃是憑古記今以表先魂靈也。”
劉備這話雖語氣平淡,但劉協反倒是從中愈發能感受到身上這套天子華服的重量了。
張飛對此并無太多感觸,畢竟興漢檄他早已看過,更是知道此檄文是要呈天下震懾江東十萬…啊不,軍師說是震懾宵小宣漢三興的。
相較起來還是看看后世人的東西要更加興致盎然一些,就如此時,光幕當中的興漢檄被這雙素手小心收了起來,隨后徐徐展開的乃是一幅畫卷,其上內容讓張飛眼前一亮:
“好俊兒的人!”
隨著張飛的贊嘆,眾人也看得分明,這幅畫卷旁側的《游春》兩字很直白說明了畫的主題。
徐徐展開的畫卷上展示的是春街一角,販夫走卒與文人仕女同樂,牽馬踏春者與乘步輦顧盼者同面。
而尤為不同的是這畫上的人物似真似動,宛如后世之畫,全無鄴城諸人此前所見人物畫像似扁平之感。
【這幅畫咱就叫游春圖吧,嗯……從落款來看是閻立本和閻立德繪于貞觀六年。
閻氏兄弟里雖然閻立本名氣更大一點,但相對來說閻立德要更加全才,不僅跟弟弟一樣都精于畫工,同時還是唐初的杰出建筑家,李淵跟李世民的陵墓都是這位設計督造的,有別于漢時的封土為陵,開了依山營陵的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