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皮有些惱怒，這些混蛋玩意兒，這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不過她也理解，這些混蛋兄弟情深。
都是一個鍋里攪馬勺好多年，真看著磨桌完蛋，誰也狠不下這個心。現在唯一能救他的就是自己了。
畢竟，他們首先是老爺的家奴，其次才是老爺的部下。
家奴不管惹出多大的事情，那就是家事。家事自然由自己來裁決。
這件事可不小，她偷眼看了一眼老爺，似乎在窺伺老爺的意圖。他從老爺的眼里看到了糾結。老爺從理智上不想徇私枉法，但是感情上又有些過不去。
林月如也很糾結，之前她已經求過情了。
她對磨桌沒有太深的交情，也算對得起他了。現在這個事情，只能老爺和夫人有這個資格處理。就看他倆想怎么辦了。
小娘皮這人其實對身邊人很不錯的。磨桌屬于任勞任怨的類型。在家里經常被她支使得的腳不沾地。辦事特別麻溜。
尤其是磨桌烤制的白吉饃和做的肉夾饃很多好吃。驢肉火燒也做的很棒。殺驢很有一手，這要是真把磨桌砍了，實在是于心不忍。
“老爺，磨桌是家奴，按照規矩，應該由我來行家法。這一點，天經地義，沒有人能置喙。您同意吧。”
楊凡一愣，這是小娘皮下決心了。
他明白小娘皮的顧慮，這不是小事，容易讓自己對她產生看法。她輕易不敢干涉軍隊的事務。可是如果她不管，磨桌肯定就涼涼了。
“你來處理合理合法，誰也說不出什么來。但這是軍隊的事情，還涉及到軍法的嚴肅性問題，你打算怎么處理他。”楊凡問道。
這件事處理輕了軍法權威蕩然無存，今后大家一看違法成本這么低，都來以身試法怎么辦。
楊凡嘆了口氣說道：“這些混蛋一貫雞賊，你要管，我不攔著你，但至少要讓他害怕，今后不敢再犯。”
小娘皮長出了一口氣，自己賭對了。
老爺不想殺磨桌，但是又不愿意破壞軍法權威。
因為在這個亂世，軍隊是楊家的根本。
“老爺這件事交給我來辦吧，保證把磨桌治的服服帖，嚇死他也不敢，再辦這種掉腦袋的事情，其他人也不敢有樣學樣。”
磨桌從報完仇回來，就被憲兵隊關押了起來。
團里都是老部下，沒給他上手銬腳鐐。但說所有人都知道，團長這是犯了殺頭的大罪了。把軍隊私自拉出去干私活，然后還鼓動三百多人叛逃。
把一個從二品的文官家族給全宰了，這件事就是老爺也不干啊。
驚動皇帝是肯定的了。搞不好錦衣衛和東廠都會介入。麻煩大了。
三天后，清晨，磨桌睜開了眼睛，天亮了，一縷光線從禁閉室的墻縫里射了進來，無數的灰塵在光線中飛舞。
他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面色平靜。
他知道他沖動的后果，但他不后悔，此時此刻心里十分平靜。
這時候，門開了，監軍李寧國、團副趙挺、憲兵隊長候賢，一臉嚴肅的站在門外。磨桌知道他的時候到了。應該是老爺的電報到了。
他對老爺的決定沒有任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