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丫一愣,大明確實有這個規矩。
砍頭就砍一刀。不像后世滿清,砍死為止。
官兒越大,用的刀刃越鈍,幾乎是把脖子不停砸斷的。因為清朝皇帝認為,高官更應該知法守法,犯罪要比一般犯人遭更多地罪。
監軍李寧國也上來說道:“現在出了意外,就不能繼續行刑,請黃團座請示夫人和老爺。”
憲兵隊長候賢也說道:“這種槍斃犯人沒死的事情,我們也是第一次碰到,沒有先例可以遵循。所以必須先停止行刑,等待上面的命令。”
黃大丫看看他們,把手槍收回了槍套里。說道:“讓軍醫給他止血,搶救一下。我這就給夫人發電報,請示如何處置。”
說完,黃大丫就奔著電訊室而去。
眾人趕緊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用急救包,把磨桌的后腦壓住,先止血再說。
然后眾人把他抬到了手術室。軍醫馬上讓護士,剃光了他后腦的頭發,然后,開始試圖把子彈取出來。
軍醫隊長盧錫安,看著后腦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一顆變形了的鉛彈,正好卡在磨桌的后腦骨頭上。他不禁感嘆,張團長腦袋得有多硬啊,連子彈都能卡住。
盧錫安趕緊用鉗子和工具,把彈頭罷了出來,立刻止血。然后讓護士拿來針線開始縫合。腦骨并沒有穿透,只是皮肉傷。
他昏過去,應該主要是被彈頭沖擊,造成的腦震蕩所致。
縫合完了不久,磨桌就醒了過來。
忍受著后腦的劇痛,眼前的景象諸部清晰了起來。
他茫然的從床上爬起來,看著一屋子的白大褂,像看怪物一般看著他。
“我這是在哪里,……”磨桌的頭部在輕輕的顫抖,這是腦震蕩造成的。
剛才還在等著吃花生米,怎么眼前一黑,就在床上趴著了。他感覺沒有任何中間過程,似乎向前中槍撲倒,然后就在這里了。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黃大丫拿著夫人回復的電報走進來。
對磨桌說道:“你的腦殼可真硬,把子彈卡住了。你這個狗東西,走運了。后腦挨了一槍都沒死。夫人認可了一刀之刑。不過下不為例,下一次,沒打死的繼續補槍,打死為止。”
他身后一群軍官們頓時松了一口氣,把人保下來就好。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夫人已經和老爺請示。老爺下令免去張奉先一切職務,開除出軍隊系統。終身不得在系統內擔任任何職務。同時,夫人把張奉先的身契撕毀了。今后,楊家沒有張奉先這個人了。”
磨桌心里一陣難過,他已經對楊家有了認同感,有了深厚的感情。官職被一擼到底,他不難過。
但是把他趕出楊家,他一時間心里一陣難受。
一陣孤身一人,無依無靠的感覺涌上心來。
“張奉先所犯的罪,老爺決定發配阿拉善沙漠公路路段,養護公路十年。十年后恢復自由,自謀出路。”
黃大丫轉身看看圍在周圍的軍官。繼續說道:“夫人說了,軍法不可違,軍法面前人人平等,沒有任何人可以凌駕于軍法之上。八議之類,楊家不適用。今后誰想仗著功勞、仗著恩寵以身試法,自己考慮清楚腦殼有沒有磨桌的硬。”
眾人心中都是一凜。磨桌雖然沒死,依著大明的習慣把死罪銷案了。
但是等于改為十年的流放。還是在沙漠地區,這個處罰不算輕了。而且,夫人也把一刀之刑的bag堵死了。
今后,遇到這種情況,繼續行刑,直到完成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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