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常山傷得很重。
不僅鼻青臉腫,肋骨更斷了兩根,躺在病床,看起來精神不錯,卻動彈不得。
云極到的時候,俞母和俞韻菲正坐在床邊說話。
俞韻菲拿著湯匙,吹冷了熱水,送到父親嘴邊。
“斷了兩根骨頭,用不著這么小心翼翼的,好像多大病似的,水杯給我,我自己能喝。”
俞常山倔強的說道,卻被兩個女人哀怨的目光打敗。
“好吧好吧,我不動了行吧……云極來了!”
俞常山見云極進來,立刻精神了起來。
“本來這兩天要給你打電話來家里過年,沒想到俞叔點子背,干活的時候跌了一大跤,骨頭斷了兩根,這下只能在醫院過年了。”
俞常山自嘲的說著,臉上的表情不太自然。
“在哪過年無所謂,只要俞叔的傷勢盡快恢復就好。”
掀起被褥,看了眼肋下的傷部,云極道:“重擊造成的傷勢,不是跌倒,而是被人打的。”
“打的?不會吧!老俞你惹誰了,怎么被打成這樣?”俞母驚呼了起來,俞常山只說自己跌的,可從來沒說是被人打的。
“爸!這傷到底怎么回事,大夫也說不像跌的,你眼圈都黑了,跌倒的地方有個拳頭是不是。”俞韻菲冷著臉,盯著自己老爸,審問般的說:“你說,是不是又去打拳了!”
一提打拳,本想辯解的俞常山就像泄氣的皮球,癱在病床,連精神都萎靡了下來。
“手癢了,和人比量比量,老了,不中用,以后再也不打了。”
過了半晌,這個鬢角已經生出幾根白發的中年漢子,終于長嘆了一聲,說出了實話。
“說話要算數,以后不許你再去打拳。”俞韻菲抓著俞常山的大手,眼里有淚痕閃閃。
“知道老了就好,我們好好過日子,你是家里的頂梁柱,可不能出事啊。”俞母抹著眼淚,念念叨叨。
坐了一會,俞母和俞韻菲一起回家去準備晚飯。
俞常山是病號,骨斷筋折一百天,不補一補可不行。
有云極幫忙看著,母女倆倒是放心,她們離開病房的時候,秦小川正拎著兩個水果籃晃悠了過來。
一看見秦小川,俞韻菲就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瞪著對方。
“阿姨好,我來看病號。”秦小川嘿嘿訕笑。
“你來干什么?我爸住院和你有什么關系!”俞韻菲橫眉立目。
“是小菲的同學吧,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人家好心好意的看望你爸爸,還能攆人家么。”俞母倒是好說話,把秦小川讓進病房就拉著俞韻菲回家做飯去了。
等俞母和俞韻菲走后,俞常山溫和的笑著,可是眼里卻泛起了不甘,兩只手狠狠的捏著,好像要捏碎這張禁錮他的病床。
英雄遲暮。
云極讀懂了這位俞叔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