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一線。
她伸手,輕輕按住胸口那一抹僅存的暖意。
在鏡子里的宋茹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
總有一天,自己要夠到最高處。
哪怕此刻身處庫房之都的最底層,宋茹依然如此堅定地想著。
她有種感覺,只有變強,才能一步步靠近“地母大人”。
然后幫助到祂。
只是“地母大人”似乎對此并不認同,那根觸手輕輕撓了撓她的心口。
“我知道,你覺得我自己成長就夠了。”宋茹低語,“但我總覺得,若能助你一臂之力,會更好。”
地母大人卻沒有答復。
此時,電話響了。
“宋隊長,又有詭物騷擾邊境了。”保潔大王的聲音帶著歉意,“雖然知道您才完成任務,應該要休息一下,但那都是災禍級別的,而且是整整一個隊伍……恐怕只有您的小隊才能夠應對。”
“好,我明白了。”
宋茹簡短應下。
正要掛斷,電話那頭又咳了一聲:“等等,這次……城主也會親自出面。”
不知道為什么,宋茹的心頭馬上提了起來。
“您是說,那幾乎沒有出現過、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城主?”
“沒錯。”
“咳咳,記住,表現好一些,到時候你就不止是一個隊長了。”
“明白,謝謝保潔大王。”
這句話道謝,宋茹是真誠的。
她等待這個機會已經很久很久了。
重新穿上那身土黃色制服,伸手撫過胸口。
然后,推門而出。
一步步,走向深淵。
……
亞利爾坐在神國玉闕的鳳凰臺上。
雪白的玉盤中擺著流光溢彩的美酒佳肴,香氣繚繞,眼前觥籌交錯,歌舞不休,樂聲與笑語交織成雪白的美夢。
他坐在這之中,卻沒有任何胃口。
隱隱覺得自己不屬于這里,而是置身于一場壓抑至極的夢魘中。
這種不適感刺得他心煩意亂。
他本是漠北草原的孩子,如今卻以質子的身份困在唐國之中,后來又跟著升入神國。
仿佛一粒沙礫,被強行嵌入浮冰。
永固,但冰冷,又膈應。
他的出神,似乎引起了身旁之人的注意。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怎么了?不舒服?”
亞利爾抬頭。
那是他的老師——文微闌,唐國的文首輔。
可他卻怔住了,喃喃道:“老師……您,好像老了。”
話一出口,便覺失禮。
他低下頭,懊惱自己失言。
同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低沉,跟以前稚嫩的童聲不同。
當然,自己已經長大了啊!
他下意識敲了敲自己的額頭,想讓腦子清醒些。
但是文首輔卻不在意,清冷地抬了抬嘴角:“我都一百六十多歲了,哪還能不老?”
亞利爾一驚,一百六十余歲?
如今的文首輔看上去也就四十歲出頭。
除了幾縷黑白夾雜的發絲與那眼神中歷經滄桑的疲倦,幾乎看不出老態。
“可是在神國……不是可以青春永駐嗎?”
亞利爾想起此事,下意識看向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