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首輔從永樂到崇禎結束共八十七任,然而這其中,一京二省的江南地區歷任四十一,北方五省三都司歷任二十六人,剩余諸省二十任。
這還是朱棣遷都北京,讓北平成為直隸,繼而坐大的結果。
如果除去北直隸和裁撤的北平行都司,北方四省二都司僅有十五任首輔,占比不足兩成,只有加北直隸才能勉強接近三成。
可以說,大明在未來的局勢已經很明顯,盡管老朱和朱棣二人想盡了辦法提高北方文人的地位,但他們依舊在與江南文人的內卷中敗下陣來。
如果還要加內閣閣臣的比例,北方一京四省可以算得一敗涂地。
在朱高煦心底,他更希望的是北方掌權,畢竟北方文人掌權后,他們能從地理和自身利害知道北方疆土的重要性,而不至于喊出“敢言復套者斬”的話。
當然,要培養北方文人,那就必須將南方交的財政投入到百廢待興的北方身。
在朱高煦看來,這樣的“支付轉移”很有必要,但南邊的政客卻并不這么想,尤其是江南為甚。
他能做的,只有繼續老朱和自家老爹的腳步,將北方不斷開發,哪怕不能達到江南的程度,卻也要做到可以自給自足。
只有這樣,北方籍貫的官員才不用看南方官員的臉色過日子。
“呼”
如此想著,站在城墻的朱高煦呼出一口濁氣,將目光從那朗朗讀書聲的書院挪開,投向了松花江對岸的茫茫山嶺之中。
這時,他身后也響起了腳步聲。
他轉頭看去,果然見到了他想見到的人。
“殿下,草民來晚了”
跟著亦失哈出現在朱高煦身前的,正是從江南風塵仆仆趕來的楊彬。
面對他,朱高煦也示意兵卒們抬出椅子給他,自己也順勢坐在了椅子。
“你來的有些晚了,如今都五月初九了。”
“道路崎嶇,加帶的貨物比較足,在遼東都司耽擱了一陣時間,請殿下見諒。”
楊彬訴說著自己的不容易,如他這樣的行商并不能隨便去任何一個行省,哪怕有朱高煦的渤海王府令牌也不行,所以他必須采買一些貨物來到遼東輸邊販賣。
處理這些貨物耽擱了他不少時間,但也賺取了不少錢糧。
“去過倉庫沒有貨色如何”
朱高煦沒有追究楊彬晚到的責任,而是談起了正事。
聞言的楊彬也深吸一口氣“已經看過了,成色有好有壞,但數量卻足夠龐大,恐怕草民難以一口吃下。”
楊彬感嘆著朱高煦的手筆,而朱高煦也笑了笑,側目透過女墻看到了吉林城外的熱鬧景象。
在那城外,數百頭耕牛與挽馬正在與數千健婦開荒,而被他們開出的田地已經不少于三千畝了。
在等待楊彬到來的這一個月里,朱高煦可不是什么都沒有做,首先就是接收了遼東都司派人送來的物資,其次是將手中多余的糧食盡數用作貿易。
八千余石糧食和一千斤茶,一千口鐵鍋在亦失哈兩頭跑的情況下,很快換得了三百頭耕牛,一百五十匹挽馬,以及三千余張各類毛皮,二百斤人參。
如果加從善出堡陸陸續續換來的毛皮,眼下的府庫中可以拿出四千多張毛皮和三百斤人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