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一碗來嘗嘗。”
朱高煦沒說什么多的話,只是讓張純給自己也弄一碗早飯,張純聞言咧嘴一笑,點頭表示知道了。
見狀,朱高煦也轉身開始巡視城墻。
一里又三百步的城墻堆滿了物資,那寬兩丈的馬道有一半被堆滿了物資,許多女真男丁依靠在女墻背后睡覺。
或許是清晨太冷,他們睡夢中都緊緊拉著那獸皮衣。
“殿下”
張純的聲音響起,朱高煦回頭便見他端著木盤走來,面還擺放著一碗羊湯泡飯和一塊拳頭大小的煮羊肉。
見到這樣的早飯,朱高煦下意識便反問“這羊肉和這湯飯是人人都有”
“不是”張純搖頭“羊肉只有兄弟們才有,湯飯倒是人人都有。”
“這么吃,城里的糧食能撐幾天”朱高煦有些擔憂,但張純聽后卻將木盤放在女墻,從懷里掏出了一本文冊。
“殿下,這是昨晚亦掌印登記造冊的糧冊,所有糧肉加一起能撐二十天。”
張純遞了過來,朱高煦也低頭看了一眼,眉頭緊鎖。
吉林城的糧食不夠,這點朱高煦早就知道,即便前幾日算賬時,亦失哈也說過城中糧食只夠吃一個月。
當時他不以為意,因為遼東都司還會在之后送來糧食,可當下伴隨著大量女真人口涌入吉林衛,加他們所帶糧食并不多,因此這個時間從一個月下降到了二十天。
“二十天”朱高煦深吸了一口氣,他不確定二十天內,跑回遼東的周定能否帶回遼東援兵。
按照大軍日行五十里來算,即便從開原、三萬兩衛調兵前來,也需要最少十天的時間才能抵達吉林城。
要是再加周定返回的四五天,那起碼要十四五天才有可能等來援兵。
換做往日,朱高煦可以相信這個時間,但現如今朱棣節制三都司兵馬北巡,眼下極有可能在全寧衛或者徹徹兒山。
這兩個地方距離吉林衛近一千里,中間還有巨大的遼澤所阻礙,算繞路的距離,差不多近一千五百里路程。
每日五十里的速度,即便朱棣得知消息來援,也起碼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通曉一切的朱高煦抬頭,與張純那充滿希望的眼神對視。
他清楚,張純以為只要守十五天就足夠,不止是他,許多人也是這么想的。
朱高煦本想告訴他們真實的情況,可他轉念一想,或許這樣的期待反而能讓吉林城守的更久些。
“不過萬人入寇罷了,我們沒糧食,他們也不多,撐到他們走就好”
朱高煦自我安慰著,同時將文冊遞回給了張純,自己端起已經涼了許多的湯飯大口吃了起來。
那拳頭大小的羊肉,也被他用隨身的割肉刀給切割吃了下去。
味道不是很好吃,但足夠填飽肚子。
“稍許你選一千女真人和二百兄弟隨我哈達嶺山,兀良哈若是在這雞西堡吃了虧,他必然要想著翻過哈達嶺山,從背后夾擊我們。”
“是”
朱高煦吩咐,張純也咧著嘴應下。
見他應下,朱高煦眼神示意旁邊那群縮在女墻背后的女真人“讓人從府庫里取些粗布,給他們發身衣裳。”
“額是。”張純有些不樂意,但還是應下了。
熟知他為人的朱高煦見狀也不再多說什么,擺手示意他去把自己交代的事情都給辦了。
張純作揖退下,不多時就選出了千余名二十四部女真男人和二百渤海軍。
帶著他們,朱高煦沿著小路了哈達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