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滿臉血污,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敵軍的。
饒是他已經力竭,卻依舊放聲嘶吼,帶著兵卒們護衛著朱高煦。
“快了”
朱高煦的目光不在面前的探馬赤軍身,他的目光放在大霧中,而那霧中此刻終于出現了他要看到的東西。
“他們趕下去”
當呂公車出現,朱高煦就知道探馬赤軍已經所剩不多。
他搶過身邊一名兵卒的盾牌,一手持盾,一手持锏,埋頭便往前方的探馬赤軍撞去。
當一個身長六尺,連人帶甲重逾二百余斤的存在朝身長不過五尺,體重不過百斤出頭探馬赤軍撞來時,任何陣腳都擋不住那股力道。
只是一瞬間,探馬赤軍便被朱高煦撞倒數名,陣腳破開了一個口子。
他們的栽倒引起了連鎖反應,讓擁擠的陣腳開始往后倒。
“殺”
王義把握住了機會,帶著身后的兄弟踩著倒下的探馬赤軍開始往前進攻。
百來人從他們身踐踏而過,并刻意避開了朱高煦倒下的位置。
“撤”
眼看己方陣腳已亂,負責指揮的探馬赤軍千戶不得已下達了撤退的軍令。
緊接著,殘敗的探馬赤軍開始撤退,明軍追殺著他們,直到看著他們退下城去,這才拼盡力氣用戳槍將攻城塔推倒。
當高大的攻城塔倒下的那一刻,所有明軍都松懈了下來,他們癱軟在了這一段馬道,橫七豎八,與尸體躺在一起卻再也沒有了恐懼感。
朱高煦也是其中一員,他脫下了鳳翅盔和面甲,大口的喘著粗氣。
許多兄弟看著他,見他大喘氣時總算露出了笑容。
說句實話,如果朱高煦能保持這樣強度的手段而不疲憊,那他們反而要懷疑自家殿下是不是神仙轉世了。
躺下一字時,朱高煦扶著女墻站了起來。
在他四周是無數的尸體,幾乎堆滿了馬道。
“起身,去下一段”
朱高煦疲憊的仰天喊出這一句話,隨后便帶著百余名兵卒開始馳援其余段的城墻。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大霧隨著太陽的升起而開始消散,不等被朱高煦他們趕下城的千戶官率領殘部撤退回營壘,霧氣就已經變淡,漸漸地哈剌兀已經可以看清楚當下的戰場。
當他看到己方一隊兵馬撤回的時候,他臉面色鐵青。
但今日的雞西堡,注定了要讓他吃一次閉門羹。
在他的注視下,一隊隊兵馬被趕下雞西堡,全部敗退回來。
當最后一隊兵馬被趕下雞西堡的時候,第一隊敗退陣來的千戶官也狼狽逃回。
“說說吧,你是怎么在一刻鐘的時間里從報捷變成敗退的”
哈剌兀看著跪在地的探馬赤軍千戶,對此那千戶也硬著頭皮說道
“南人之中有一個猛將,我們的人在馬道施展不開,實在擋不住他”
“你是在欺騙我嗎”聽到千戶那可笑的話,哈剌兀舉起了馬鞭,欲要打下。
倒是這時在旁邊的脫魯忽察兒忽然詢問“你手的,是那人的兵器嗎”
“是”千戶連忙雙手呈出自己從戰場命人撿回的兵器。
哈剌兀見狀也壓住了脾氣,接過那鐵锏后臉色稍緩,卻在片刻后變得更為難看。
“這起碼有十斤,能用這樣短兵的人,看來南人之中真的有一個猛將,不知道是平保兒還是誰。”
哈剌兀和脫魯忽察兒看著那沉重的鐵锏,用手掂量了一下,都不由覺得頭疼。
“南人都叫他“殿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千戶模仿著官話之中的殿下解釋,聽到這話的二人也愣了愣。
胡兵不知道官話還好說,他們這些貴族可是精通官話。
南音之中的“殿下”,不就是指藩王和親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