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個字”朱高煦輕聲開口,不等二人反應過來,便繼續道“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朱高煦說完,又接著布置道“若是哈剌兀能沉住氣到天亮,那我們暫時不要進攻,盡可能襲擾他們。”
“他們要北,讓他們去好了,反正我們的糧食充裕。”
他說這話時十分自信,因為攻破了兀良哈山木寨,并且收割繳獲了當地的萬石糧食,因此朱高煦有本錢打下去。
這四天時間里,吉林的十艘二百料馬船已經將兀良哈山的糧食運往了撒叉河口,交給了無法進入惱溫江流域的一千二百料馬船。
趙牧應該還在忙著運送牛羊,不過這不要緊,兀良哈山的糧食還沒全部運完,朱高煦交代了趙牧留下二千石。
當下自己與朱權兩部七千人,這兩千石糧食足夠他們吃半個月,加大軍所攜帶的十日軍糧,撐一個月不成問題。
唯一不足的是馬料,不過馬料也可以用粟米來替換,頂多就是將補給縮短到二十天左右罷了。
二十天已經足夠長了,自己用不了那么長時間。
“殿下,寧王殿下他們過來了。”
傅讓的聲音提醒了朱高煦,他回頭看去,果然看到了舉著百來支火把照明的一支隊伍。
“走,你陪我過去看看。”朱高煦交代傅讓,又對身邊的林粟道“對兀良哈的騷擾不要停。”
“是”林粟作揖應下,朱高煦也帶著傅讓和幾十騎往朱權那邊疾馳去。
他們點燃了火把,所以寧府騎兵可以看到他們的甲胄和旌旗。
沒有任何阻攔,朱高煦帶著傅讓來到了寧府騎兵的陣前,朱權與劉真也策馬前。
這算是叔侄二人的第一次見面,不過這次見面有些尷尬。
朱權雖然不比朱棣,但起碼也算中人之姿,加胯下坐騎也是阿拉伯戰馬,因此在馬背還是挺顯高的。
不過,當朱高煦騎著赤驩過來時,朱權便幾乎矮了朱高煦半個身子。
“十七叔”
朱高煦握著馬韁作揖,朱權則是在看到朱高煦真容后愣了愣,隨后才反應過來回禮“高煦伱倒是生得高大,孤一時間居然不敢與之相認。”
“空有些力氣罷了。”朱高煦謙虛說著,但劉真卻掃了一眼朱高煦帶來的這幾十騎。
在見到傅讓時,他稍微愣了下,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接著繼續打量了起來。
別的不說,單單這幾十騎兵,雖說個頭高矮不一,但每個人都十分壯實,像一個個結實的木墩般。
相比較之下,寧府騎兵就有些消瘦了。
不僅如此,朱高煦的這幾十騎目光有神,時不時掃視左右,可見他們沒有患夜盲癥,也佐證了劉真對于渤海軍夜盲者甚少的猜想。
劉真畢竟和宋晟在西北合作過,也曾經與馮勝、傅友德和李景隆練過兵,心里清楚類似渤海王府這樣的兵馬,那一定是花了大價錢和大力氣才能培養起來的。
光這一點,朱高煦就不是一個空有力氣的莽夫,更別提他今夜夜戰將哈剌兀打的措手不及的表現了。
“接下來還要再戰嗎”
朱權看向了嚴陣以待的兀良哈胡兵,又回頭看了一眼朱高煦。
對此朱高煦搖搖頭“這哈剌兀有了防備,再想沖陣便不容易了。”
“接下來,我們只需要不斷地襲擾他,射殺他想要取水、落單的兵卒就行。”
“這”聽到朱高煦的話,朱權有些遲疑,劉真見狀則是接話茬道“我軍糧草已經不足十日之用,繼續北逐,恐有斷糧之險。”
“這個無需多慮。”朱高煦安撫道“我渤海舟師在東邊的惱溫江囤積粟米二千石,我本部還有十日軍糧,足夠我們再北逐十日。”
“好”聽到朱高煦都這么說,朱權也放心了,而朱高煦見狀也將他偷襲兀良哈山,以及一路向南打草谷而來的事情娓娓道來。
聽到朱高煦掏了兀良哈山,朱權他們算是明白為什么朱高煦敢繼續北逐了。
合著兀良哈山的牛羊糧食都被他帶走了,今年兀良哈諸部的口糧肯定不足。
等兀良哈山的消息傳開,哈剌兀手下的胡兵士氣必定動搖。
不過朱權還有一點不明白,那就是朱高煦為什么那么執著的要對兀良哈動兵。
“若是真的如你所說,那即便不用我們動手,等到冬季白災降臨,恐怕兀良哈諸部就要人馬饑寒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