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聞言也看向了朱高熾所說的馬道,臉上表情凝滯片刻后才小心翼翼道“那邊,是大寧的人”
“”聽到回答,朱高熾算是明白為什么他們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了。
這也就是大寧的兵還能這么安靜看著他,若是換做渤海的兵,恐怕已經私下把他罵了不知多少遍了。
前番說過,渤海軍識字率很高,但識字率高也就代表他們更清楚世子位意味什么。
渤海在北打生打死,如今又被調來北平抵御南軍,可不是為了燕王朱棣,更不是為了他這個素未謀面的世子朱高熾,而是單純聽從自家殿下軍令罷了。
朱高熾也不傻,他聽了張玉的解釋后,心里便叫苦了起來。
“這腦袋掛褲腰帶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他苦著臉,可有人卻在歡聲笑語中。
“嗚嗚嗚”
上千里外,當號角聲在登州灣絡繹不絕的響起,盤踞在此的百余艘木質硬帆戰船緩緩駛離港口。
硬帆鼓起,輕輕搖晃著,足有數千面,顯得十分壯觀。
甲板上,所有的船員們穿著明甲或紙甲,手持長槍,神情肅穆,仿佛隨時準備迎戰敵艦。
火炮已經就位,架在船首和兩舷炮口。
只是百五十余戰船,卻足有兩千余門火炮。
放眼同時期的任何一個國家,都難以拉出這樣的雄壯艦隊。
大明平倭水師的旌旗在二月依舊凌冽的寒風中鼓動,獵獵作響,顯示著大明對海洋的統治與強大的壓迫感。
由于黃河改道,因此渤海灣的海水雖不蔚藍,但也足夠清澈。
清澈的海浪洶涌的拍打著船身,冬季與春季的北方偏北季風,渤海和北黃海的風向也以多西北風為主,因此讓向偏西北進軍的平倭水師行船略有困難,不得不采用搖櫓劃槳和側硬帆的方式行船。
當硬帆經過調整,原本的西北風從阻力變成了助力,港口的人們紛紛圍觀,欣賞著這壯觀的場景,祈禱這支艦隊能夠旗開得勝,帶來勝利。
在他們的注視下,一百五十余艘戰船開始向北方的皇城諸島進軍,并緩緩消失在了海平線上。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平倭水師在行駛數十里后開始向遼東半島的西側海域進發。
站在甲板上,穿戴甲胄的楊俅看著自己麾下的水師,感慨萬千。
他已經收到了楊展的來信,也知道楊展身后的那位渤海郡王想讓自己怎么做。
他沒有多想,畢竟楊展是他唯一的兒子,只要楊展能過好,他也就沒有什么可怨言的了。
放平心態,他將注意力調整到了水文上。
伸出手感受那西北風向,楊俅也搖了搖頭。
“就連風向也在幫忙嗎”
在他說出這句話后,載兵一萬,戰船、馬船一百五十余艘的平倭水師漸漸駛離皇城主島的范圍。
在他們北上的同時,留守登州城的陳瑄也率領自己麾下的長江水師前往了城隍南北島。
城隍北島距離旅順僅有七十里海路,如果舟船順利,只需要三個時辰就能抵達北城隍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