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軍馬馬失前蹄,連帶著一些兵卒也不幸摔倒,受了不輕的傷勢且不提,一些倒霉的軍馬甚至因此折斷了前肢,成為了一匹廢馬。
面對這樣的代價,兵卒們沒有時間抱怨和氣餒,他們能做的就是咬緊牙關站起來,換上了從驛站劫來的馬匹,遠遠的跟在奔襲大軍的身后。
從戌時四刻20點到子時四刻0點,老天賞臉的沒有繼續下雨,可惡劣的環境依舊讓渤海騎兵不斷掉隊。
孟章給騎兵們休息的事情并不多,每三十里休息一刻鐘,但即便如此,不過兩個時辰的時間,這樣的高強度行軍卻還是渤海騎兵的數量減少了三分之一,而此刻他們距離終點還有一半的路程。
“孟大哥,等會讓弟兄們多休息一刻鐘吧,馬快受不了了”
一名指揮使追了上來,心痛的與孟章講述著后方的情況,然而面對他的話,孟章卻冷著臉傳達朱高煦的軍令。
“天亮之前必須包圍京城,就算馬全部跑死了,也要做到。”
“你想違抗殿下的軍令嗎”
“不敢”咬緊牙關,指揮使慢慢退了下去。
一個時辰后,他們成功跑進九十里,并在此地劫持了驛站,將驛站之中的馬料和草料、水都喂給了馬群。
寒冷的氣溫和長時間運動的疲憊讓不少軍馬的肌肉開始痙攣,騎兵們難受的看著自己的戰友,只能用手幫它們揉按抽筋的地方。
幾乎所有軍馬都累得趴在了地上,三個時辰九十里,這極大超出了它們的能力范圍,更不用說那糟糕的環境。
驛站的驛卒們被來勢洶洶的兩千多騎兵給嚇得不敢動彈,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從府庫之中抬走一袋袋馬料,用刀劈開后,不顧散落地上的馬料,肆意抓起一把就給自家馬兒喂料。
“這可是軍馬啊,怎么把軍馬當牲口使啊”
瞧著那群累得連東西都快吃不下的軍馬,驛站的馬夫心痛不已,同時也詫異為什么江南之地會出現那么多騎兵。
“你既然看出來了,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孟章的話在驛站管事的驛丞耳邊響起,那驛丞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這群騎兵恐怕不是自家人,畢竟他們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出示過任何令牌。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驛丞連忙回應,也沒說不敢什么。
“不敢什么”孟章拿著驛站蒸好的饅頭吃了一口,然后才道
“我們是渤海殿下的騎兵,眼下要往京城而去。”
“想必你也應該清楚,這江南之地除了京城和鎮江還有些兵馬外,其余地方已經空虛,不然也不會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傳給你。”
孟章的話讓驛丞臉色發白,自他聽到孟章的話,他就清楚了孟章等人的身份。
此外,孟章的話也確實說對了,如今的江南經過幾次抽調,別說是戰兵,就連屯兵都沒有多少了。
因此,如果連夜趕路,并且避開一些縣城,那完全可以做到奔襲數十里而不被外人所知。
只是他不清楚,孟章與自己說這些話是為了什么。
“你若是識相,給我草擬一份鎮江的調令,就說我們是江北的在京南調騎兵,事后我可以為你保官拔擢。”
孟章說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但這話卻讓驛丞臉色慘白。
作為鎮江麾下的驛站,他自然熟悉鎮江兵曹的字跡,可是偽造調令那可是死罪,更別提還是幫賊軍偽造調令。
“下官下官下官這里沒有印章。”驛丞大汗淋漓,只能想出了這個不似借口的借口。
“把包港抓到的那個刻印章的帶來。”
孟章一開口,驛丞立馬就癱軟坐在了地上。
不多時,一個穿著布衣的四旬百姓被兩名渤海騎兵提領上來,此刻的他鼻涕眼淚滿臉都是,顯然已經知道自己將要做何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請驛丞將鎮江兵曹此前發來過往的調令給這刻印之人看看,他定然能偽造一份。”
孟章不給驛丞狡辯的機會,直接把腰間的長刀取下,狠狠拍在了桌上,也拍在了驛丞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