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局面下,唯有北邊的陜西四都司沒有來得及表態,但以宋晟和朱棣的關系來看,估計只要宋晟點頭,陜西行都司和陜西三都司都會投效。
天下大局,此刻已經都在朱高煦手中掌握了
“這底子,真厚啊”
大教場小院內,朱高煦曾經居住的這個小院子,如今幾乎成為了一個小朝廷。
郁新往這里派了六部、六科、五府、都察院等數百名官員。
他們各自在朱高煦的小院附近尋了一個空曠的院子,就近辦公。
經過他們的整理,短短十日的時間,朱高煦就將建文年間的各類數據整理了個清楚。
此刻的他之所以感嘆,也是因為老朱留下來的底子太厚了。
運河水次倉尚有一千六百余萬石糧,各省常平倉尚有一千三百余萬石糧,各地衛所儲備倉還有七百六十余萬石糧,在京尚有七百余萬石糧。
這些種種相加,經過了一年靖難之役的消耗,朱元璋留下的儲備糧食還有近四千五百余萬石,在京及地方府庫儲存銅錢四百余萬貫,其它各類雜物折色價格約七百萬貫左右。
這還只是財政上留下的底子,還有軍事上留下的底子。
靖難一年,明軍戰兵從洪武三十一年的計內外一百一十八萬六千余人,降低到了九十七萬七千余人,陣亡和解散近二十萬人。
雖然死傷也很多,但相較于靖難之役的死傷五六十萬來說,這二十萬中還有五萬左右是被解散,真正死傷的只有十五萬人左右,還算可控。
唯一不太妙的就是戰馬數量,洪武三十一年全國起碼有五萬八千余匹軍馬,可如今朱高煦推斷不會超過四萬匹,幾乎銳減三分之一,因此馬政必須得改良提升。
軍事和財政,朱高煦只抓這兩點,只要抓住這兩點,他的地位就無人撼動,朱棣也不行。
因此他看著文冊上的情況,當即開口對站在他面前的戶部官員說道“天下戰死者十五萬余多,其中有不少是戰死西南,不少死于靖難,但不管如何,他們始終都是為了自己的大明而戰死。”
“傳我教令,自即日起,天下兵馬凡戰死者,皆撫恤銅錢十貫,糧食三十石。”
朱高煦更改了大明的撫恤,在原先的三十六石撫恤糧食上削減六石,增加十貫。
十貫錢,足夠買二十五六石米了,也就是說戰死后撫恤五十五六石糧食,足夠五口之家不事勞作兩年。
盡管如此,朱高煦個人并不滿意,他最想要發出的撫恤其實是耕地,但關內的耕地情況不容樂觀,朝廷也沒有組織大規模的屯墾,因此沒有那么多田給朱高煦分發天下各地守軍。
不過這不打緊,很快朱高煦就會針對天下屯軍推出新政,讓他們不僅擁有自己的田地,還能讓大明的田地也翻倍。
當下之急,是讓戶部先算出這十五萬將士撫恤所需錢糧,以及各地府庫是否充足,能否撥發。
“臣這就帶人去算。”
戶部官員作揖應下,轉身退出了院內,并在不久后給朱高煦送來了具體的撫恤數額。
當下全國一年前后未支付撫恤的兵額數是十四萬九千六百七十二人,其中武官三千七百六十七人,剩余都是普通兵卒。
各自按照撫恤政策算下來,需要發放銅錢一百七十七萬六千四百貫,糧食五百零六萬二千三百石。
這是筆不小的數目,至少比原先洪武、建文時期的撫恤高出了八成,但朱高煦清楚這撫恤必須得發。
“就按照這么辦。”
朱高煦沒有反駁,直接選擇了朱批,同時向官員開口道“你把戶部和地方如何收稅,地方如何起運,運送多少入京的規矩給我拿來,我仔細看看。”
“臣領命”官員不敢拒絕,畢竟在京官員的抓捕風波還在繼續,誰知道自己一句話說不好,會不會落得牢獄之災。
很快,他便帶著兩名官員,抱著厚厚的二十余本文冊抵達院內,在放下文冊后,得到朱高煦的準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