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貴大儒被釘死在墻上。
十八枚鎮魂血釘貫通了他的手掌,腳掌,關節,臟腑,丹田,靈庭將他整個身軀和體內那浩蕩的本命之炁都盡數封鎖。
動彈不得。
望著眼前的判官,子貴大儒掙扎、晃動,企圖掙脫封鎖。
但渾身力量被遏制,他的反抗好似那狂風巨浪前的一葉扁舟,沒有任何作用。
他大吼
他大叫
他歇斯底里
可明明就在這稷下書院里,任憑他吼得多么大聲,都沒有引起任何一絲回應。
就好似他明明還在這一方天地,但卻被一股詭異的力量所隔絕了一樣,沒有人能聽到他的聲音。
余琛一邊將手伸出芥子須彌袋里,取出一枚古拙的銅鏡,一邊開口道。
“不要掙扎了,也不要叫,你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到半點。”
掩天避世陣圖。
在子季大儒正面面對這位二師兄的時候,余琛便用掩天避世大陣將整個宅子封鎖。
哪怕里邊兒鬧得天翻地覆,日月無光,從外邊兒看去,也發現不了絲毫異常。
他取出問心境來,面對著子貴大儒。
先前,余琛看到了那只傳信的甲蟲,也聽到了子貴大儒的喃喃自語。
由此他可以判斷,這子貴大儒背后,一定還有其他人的身影。
甚至很有可能,那天魔毒蠱,就是他背后的家伙給他的。
否則一個稷下大儒而已,對于一般人來說高不可攀但應當沒有渠道接觸到那個海外煉炁士才對。
更別提從他身上獲得煉制天魔毒蠱的法門了。
“看這里。”
心頭被恐懼和絕望所充滿的子貴大儒下意識循著余琛的方向看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古銅色的鏡子里,滿臉血污,狼狽不堪的自己。
然后,他聽到了聲音。
“子季大儒,是你殺的”
“是是”子貴大儒當然不想回答,但望著那鏡中的自己,卻完全無法控制思維與嘴巴,問啥說啥。
“圣璽,也是你盜走的”
“是”
“那天魔毒蠱也就是你用來殺害你師弟的毒藥,從何處來”
“月月下蟬”子貴大儒臉色猙獰,嘗試著咬斷自己的舌頭,但卻無法做到,在余琛的追問之下,吐出這個名字來。
月下蟬
余琛眉頭皺起。
這個名字,他倒是聽過,但不是從他自身的見聞中,而是從文圣老頭兒的走馬燈里。
月下蟬,全名月下血蟬,乃是數十年前在京城盛行一時的血腥組織。
而它的創始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帝的妻子,上一任皇后,那個先帝死后,啟元帝年幼時,垂簾聽政十年,把握大夏十多年的“戚后”。
直到如今的啟元帝成年,在諸多大臣的幫助下奪回政權,賜死戚后,大夏才結束了被這個女人統治的格局。
而在那段太后垂簾聽政的時期,她親手創建了一個血腥的秘密組織,稱月下血蟬。
據文圣老頭兒的走馬燈看,月下血蟬的人數不多,但個頂個都是難纏的煉炁士,修行經典無比陰森詭譎,行事作風血腥狠辣,是忠誠于戚后的黑夜利刃,死在他們手下的文武百官不計其數。
那十幾年來,整個大夏,文武百官,三教九流,鶴唳風聲,戰戰兢兢。
直到后來啟元帝與三圣一同大義滅親,終結了戚后的統治,方才走上正軌。
大抵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啟元帝至今都未曾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