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點了點頭。
杜摯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當這吳杰多有能耐,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郡尉,而且才帶了兩百胡騎罷了!先生未免也過于小心了一些。”
鬼谷子笑道:“將軍有所不知,吳杰在澮水之戰中可是讓公叔痤都為之刮目相看呢。”
杜摯擺了擺手,滿不在乎的說道:“公叔痤又如何,其人雖然身為魏國相邦,但是我們秦國人并不怕他!若不是先君仁慈的話,公叔痤早就已經被吊死在我們秦國之中了!”
杜摯用力的揮動著手臂,看上去氣勢十足:“先生或許忘了如今可是秋收時節,我從各地征集士卒來此,其實已經是誤了一些秋收,若是繼續讓他們在鄭縣之中等待下去的話,那么恐怕很快君候那邊彈劾我杜摯的奏章便要堆積成山了。
我已經下定決心,過兩日便調兵出發進攻陰晉城,先生屆時盡管好好的看看我大秦好男兒是如何拿下它的!”
……
片刻之后,鬼谷子從杜摯的府邸之中走了出來。
早就已經等待在門外的張儀立刻第一時間趕著一輛馬車過來:“師傅,和杜摯的談話如何了?”
鬼谷子回頭看了一眼頗為堂皇富麗的杜摯將軍府大門,然后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杜摯此人志大才疏,又熱衷于爭權奪勢,將其政治訴求凌駕于軍機之上,絕非良將所為啊。”
張儀點了點頭,道:“既然恩師這么說了,那便是覺得這杜摯打不過吳杰了?”
鬼谷子上了馬車,讓張儀在前面趕車,然后道:“杜摯雖然有兵力優勢,但是吳杰手中也有震天雷這等利器,以實力而論的話其實倒是頗為相近。
這戰陣之時總免不了出一些意外,你若是問為師看好何人,那么為師自然是看好吳杰,可若是以此認為吳杰必勝,那卻又有些謬誤了。”
張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么師傅不給吳杰一些幫助嗎?徒兒總覺得那個吳杰只不過是個紈绔子弟,陰晉城之中又是那般景象,恐怕無法阻擋秦軍足夠的時間,也就無法實現師傅的計劃了。”
鬼谷子哈哈一笑,道:“為棋手者,當不爭一時一地的得失,將整個心思關注在天下棋局之上,個別棋子的命運如何,師傅其實是不打算插手的。
沒有吳杰還有李杰王杰,他若是有能力,自然便能夠脫穎而出為老夫所用。他若是不行,那么死了便死了,只不過換個棋子培養罷了。儀兒,你當謹記老夫如今之言。”
張儀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師傅放心吧,徒兒一定好生記住。對了師傅,我們現在去哪,是不是要在這里等待陰晉之戰的結果?”
鬼谷子摸了摸頜下的白須,思考了一會之后笑道:“不必了,這陰晉之戰的勢頭已成,接下來如何就不需要為師親自掌舵了。我們且去秦都櫟陽,那邊應該有一幕好戲正在上演,若是就此錯過,未免可惜。”
張儀清脆的應了一聲,駕著馬車朝駛出了鄭縣,朝著西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