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無論做出什么驚世駭俗的事情來,他現在也都漸漸能接受了。
至于一些細節,墨畫肯定有所隱瞞,荀老先生也不打算細問。
凡事心里大概有個數就行,有時候知道太多,也未必是好事。
尤其是墨畫身上的事。
“我知道了,”荀老先生點頭,“這件事到此為止,不可再對第二人提及了,你要記住……”
荀老先生深深地看著墨畫,緩緩道:
“瑜兒的事,你也只是恰巧,將他的‘肉身’救了出來,夢魘之中發生了什么,你并不知道。”
“血祭大陣自毀之事,與你無關。”
“那些魔修的死,是他們罪有應得,同樣與你無關。”
“無論發生什么,你都要咬死一句話,‘與你無關’。”
“如若不然,這么多金丹乃至羽化魔頭身死,不光血煉門,玄魔宗,陰尸谷,魔劍門,合歡宗……這些魔道宗門,會視你為魔門的‘血仇’,與你不死不休。”
“便是乾學各宗門,各世家,也會覬覦你,視你為眼中釘,千方百計打你的主意,將你敲骨開顱,研究你的識海……”
“你的敵人,將遍布正邪兩道,到時候無論你做什么,都是寸步難行,且步步殺機。”
“這些話,你一定要記住!”
荀老先生神色嚴肅至極。
墨畫也此中知道利害,認認真真地點頭,“嗯,老先生,我都記住了。
荀老先生見狀,臉上嚴肅之色消散,目光也重新變得溫和起來,輕聲道:
“好了,將這一切都忘了吧,好好休息養傷。這段時間,你就留在這后山,哪也不要去。”
“其他的事,我來處理。”
墨畫感激道:“多謝老先生。”
荀老先生擺了擺手,和藹地看了墨畫一眼,寬聲叮囑道:
“你是受了因果上的傷勢,心神負荷重,不要妄動神念,也不可過多勞心思慮,沒事就多睡一會。”
“嗯。”
墨畫點了點頭,也的確覺得神識昏沉,精力不濟,便又閉上眼睛,緩緩睡了過去。
荀老先生等墨畫睡著,沒有異狀,這才起身離開。
離開后,荀老先生喚來一個內門弟子,吩咐道:“傳我的令給掌門,開三山道會,有事要商議。”
“是,老祖。”那內門弟子領命去了。
荀老先生又回頭看了墨畫一眼,心中喃喃嘆道:
“這才筑基,就折騰成這樣,要是到了金丹,再捅起婁子來,我這個老祖,可真未必兜得住了……”
……
之后數日,荀老先生忙著開宗門會議,命令宗門上下,各方運作,替墨畫做著“封口”善后的事。
最大程度上,減少墨畫與荒天血祭之災的因果聯系。
盡量讓墨畫從這件事中“隱身”,以免招致魔道的血腥報復,以及其他勢力別有居心的覬覦。
太虛門中的知情人,無論知道多少內情,也都盡數“封口”。
當然,真正的“封口”,墨畫自己做了。
更準確地說,他那是叫“滅口”——將所有親眼見過他,知道他做了什么事,畫了什么陣法的魔修,全都崩殺了。
甚至包括屠先生在內的四個羽化,也未能幸免。
真真正正,死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