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一聽這話,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皇上才剛說了后宮不得干政,這華妃娘娘便口無遮攔開始說這個。
蘇培盛緊張的看著胤禛懷中抱著的四阿哥,四阿哥卻揮舞著小手,抓著胤禛的手指不放。
胤禛感受著懷中這柔弱小兒的力道,對年世蘭道。
“朕倒是真不知這里面的區別。你是弘歷的額娘,你說如何便如何罷。
你哥哥年羹堯知進退,懂收斂,朕很喜歡。
你給朕生的兒子弘歷,朕也很喜歡。
但愿弘歷在年羹堯這樣的舅舅扶持下,做出一番成就才是。”
年世蘭心里咯噔一下,她似乎有些得意過頭了。
險些忘了,胤禛不止是弘歷的父親,他最重要的,是一位勤政的帝王。
上一世,甄嬛在年世蘭死前曾道,帝王枕畔,豈容他人酣睡。
年世蘭這一世實在是太順了,竟是差點忘了這句話包含的意義。
是啊,君王枕畔,豈容他人酣睡。
胤禛剛才的話,何嘗不是一種試探。
眼下年羹堯風光無限,也深諳韜光養晦之道,但是帝王的心思,真會輕易相信這些表象的東西嗎
想到此,年世蘭莞爾一笑,伸了手去接胤禛懷中的弘歷。
“皇上可別給咱們弘歷身上壓什么擔子。
臣妾只想他能平平安安長大。
臣妾不求他能建功立業,只求做個富貴閑人也就是了。
至于皇上說,臣妾哥哥如何,臣妾可不管那個。
這是臣妾與皇上的孩子,又不是哥哥的。
做什么叫哥哥扶持他難道咱們皇上給不了弘歷金錢富貴嗎”
胤禛眼睛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年世蘭的臉,卻只看到她笑著逗弄懷中嬰兒時,身上不自覺散發的母性。
許是自己多疑了。
但先帝兒子眾多,與自己當初爭奪皇位之人亦多。
誠如年世蘭不經意說過,這皇位來之不易,他可不許任何人惦記。
哪怕是自己兒子也不行。
只是胤禛與年世蘭在翊坤宮的話傳到景仁宮之時,烏拉那拉氏冷笑不已。
“皇上還真是疼愛四阿哥,才三個月的小兒,竟已想到要年羹堯扶持他成就一番。
本宮的三阿哥已經快四歲了,也沒見皇上親自抱過幾回。
華妃生了兒子,皇上便日日都去看她。本宮真是小看了華妃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剪秋眼睛看向臨窗背誦千字文的三阿哥,他稚嫩的聲音磕磕巴巴的傳來。
三阿哥雙手背在身后,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剪秋不自禁笑笑,轉過頭來對烏拉那拉氏道。
“娘娘別惱,四阿哥才三個月,咱們三阿哥已經快四歲了。
您是尊貴的皇后,華妃只是個妃子罷了。
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您都不用太過擔心。”
烏拉那拉氏也看向正在背書的三阿哥,道。
“本宮如何能不擔心。三阿哥是年長些,可是并非本宮嫡出。
雖玉牒內將其記在本宮名下,可他生母為皇上所不喜。
也連累本宮要多費功夫才行。
四阿哥有華妃這個受寵的母親,安知不能子憑母貴。
人人都道宮中向來是母憑子貴,怎知若是母親爭氣,
孩子才能更好的道理。”
剪秋道。
“娘娘既已得了三阿哥,那他就是您嫡親的兒子。
華妃受寵又如何,四阿哥那么小,能不能平安長大也未可知呢。”
烏拉那拉氏心下一動,嘴上卻是斥責剪秋道。
“胡說皇子也是能隨意議論的嗎”
剪秋正待求饒,江福海進來道。
“啟稟皇后娘娘,菀貴人求見。”
烏拉那拉氏道。
“傳罷。”
菀貴人行至殿內,屈了膝行禮。
“嬪妾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烏拉那拉氏笑的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