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福源盛船廠配套,大員港上還建立起槍炮廠,很快就使得大員港工業人數超過五百,而且臺灣島上大量的開墾民使得此地根本不缺糧食,商人往來更使得此地不缺白銀,甚至連金屬原料都能源源不斷的從福建以及日本等地運來。
這些工業人口所帶來的消費力使得大員港還在不斷吸納服務業人員,只要來到此處,無論是開店賣吃食還是縫縫補補買衣服都能掙錢,一個原本僅僅人口數千的港口小鎮已經飛快向著縣城的規模的定居點轉變。
福源盛船廠的廣告直接打到了福建的報紙上,連徐學聚都看到了。
他頗為驚訝的問王文龍:“這大員港上的福源盛船廠真的能有造歐州大船的能力?”
王文龍笑著回答:“造船的師傅都是福建現成請去的,我們福建的木匠、鐵匠都不比歐洲人的差,只不過是沒有造歐式船只的經驗罷了,如今又找了歐洲人胡安納瓦羅做船艏執斧,呂宋島上的土人在歐洲工匠的指導下都能造出馬尼拉大帆船,我們福建的能工巧匠有了歐洲人的圖紙船樣,造出船只并不困難。槍炮也是一般的道理,只不過因為金屬成分不同,島上現在所造的槍炮質量還不如卜加勞炮廠,但這也不過是需要時間去鉆研罷了。”
福建的人口是呂宋島的十幾倍,航海的需求一旦集中帶來的工業能力自然是這時空難以想象的強大,許多福建商人印象中前幾年還是一片蠻荒的臺灣島突然崛起這么一個工業基地,迅速可以造船造炮,哪怕是福建海商自己,若沒有親眼所見都難以相信。
聽了王文龍的解釋徐學聚也是一陣驚嘆。
“還是臺灣島上好呀,掣肘更少,只要有想法就能去做。”徐學聚嘆氣說:“條件不變,這造船廠和槍炮廠若想在福建辦起來,不知多少朝中的清流正黨就要說我里通外國了。就連現在福建商人所面臨的問題報上去,都還有一堆東林黨人追著我罵呢。”
王文龍問道:“東林黨對于荷蘭人封鎖航線之事難道全不關心?”
“關心?”徐學聚嘲諷道:“有御史在上書之中言及此事,那些京中官員的第一反應是問我為何月港每年只發二百多張船引,福建卻有這么多船只需要出海?”
王文龍聞言也是無語,朝廷合法出洋的船引數量極少,價格早已被炒到了天上,只有李旦這樣的大海主才會買幾張船引用來掩人耳目,實際上福建大多數的出海船只全是走私船,朝中上下對此也都知道,不靠著這些走私生意福建的工廠全都要歇業,而本地的財政也依靠著這些工廠的納稅才能維持。
京中言官不可能不知道這些情況,對徐學聚問出這樣的問題純屬是想要找他麻煩。
徐學聚嘆息道:“建陽你在臺灣島上的工廠好好去辦,只要我在福建一日,就一日可保工廠無憂。至于其他事情,如今沈蛟門尚要下野,我也只是少說多做好了。”
王文龍點點頭,徐學聚無奈地靠在太師椅上,黨爭真是害人,他貴為一省巡撫,照樣不敢去惹事,稍有觸犯就是自身難保,只希望平平安安干完這一屆,之后要不然告老還鄉,不然就去南京混個閑職。
萬歷三十四年的八月,沈鯉和沈一貫兩個老冤家一同告老后各自回到了老家。就在他們到家的前后,京師突然異常的在夏季下起大雨冰雹,平地水深達數尺,又起大風,將朝日壇的兩棵古樹連根拔起。
有人私下傳言:“朝日壇古木千年不倒,而今忽然齊齊被大風刮倒,此乃對應二沈之告老也,從此就是廟堂生風,天地不穩了。”
朱庚獨守內閣,由于沒有黨羽,所推行之政令都不能被貫徹,時稱“朝政日馳,中外解體”,有眼睛的都知道,朱閣老撐不了許久了,圍繞著新任閣臣的爭奪,朝堂之中各黨派都在暗暗使勁,而他們共同的出力方向之一就是罵朱庚。
其中大體思路是:朱庚代表著朝廷現在所擁有的問題,而通過指出這些問題,就能順便推選能夠解決這些問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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