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侯爺,”
隨著一聲應和,朝廷大軍行轅內,響起來嗚嗚的號角聲,張瑾瑜扶著晉王上了馬車之后,也隨之跟了進去,大軍先行,輜重在后,
順著這條南北官道,繼續緩緩北上,曠野之中,綠茵入眼,越靠近北,樹木越是茂盛,
隨著大軍起行,官道上,遮天蔽日的塵土揚起,黃塵之中,旌旗林立,一股擇人而噬的氣勢,迎面而來,
晉王的車架,依舊在最前頭,車內,蘭月兒和夏雨二女,坐在車架最后面的軟榻上,反倒是晉王和洛云侯,一邊一個,平躺在車內,身子隨著馬車晃動,左右搖擺,別有一番享受在里面,
只是這條官道年久失修,坑坑洼洼不少,剛舒服沒一會,就被路上顛簸的睡不安穩,索性張瑾瑜起身,拿出水囊抿了一口水。
“侯爺,剛剛那一位肖副將所言,說汝南城留有重兵,若是咱們在攻城,這傷亡定然不小,不如改為圍困,若是侯爺不攻城,大軍北上,入了西河郡,可不可以南北夾擊白蓮教主力,這樣可以減少傷亡。”
怨不得晉王如此小心謹慎,實在是剛剛那位肖副將的言語,有些駭然,白蓮教竟然會有那么多兵馬,不就又是一個太平教嗎,若真是如此,朝廷大軍,還不知要死多少人,
已經坐起身的張瑾瑜,摸著下巴,仔細想想,晉王的話并無不可,但轉念一想,若是留下汝南城這個釘子,賊軍守將若是頭腦一熱,率軍南下突圍,或者北上尾隨,都是禍患,就算留下圍困兵馬,需要多少兵卒圍困,仗打到今日,朝廷這幾十萬大軍,死傷那么多人,已經有疲態,若不加緊用兵,再拖,就沒銳氣了,
“殿下所言在理,可殿下沒有考慮汝南城內的賊軍,是否能安心躲在城內,不管是太平教賊人,還是白蓮教妖女,都是極易蠱惑人心之輩,若是汝南城的賊軍突圍,想著是北上,或者還是南下,都是一個大麻煩,就算留下兵馬圍城,殿下說,需要多少人?”
眼神里精光一閃,盯著晉王殿下眼眸反問道,晉王所想,太過直白,兩軍廝殺,豈可兒戲。
許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晉王周鼎面容,露出一絲羞澀,也不再軟榻上躺著,學著侯爺盤腿而坐,
“這些,小王并未多想,白蓮教畢竟有赫赫威名,如今主力尚存,戰力不弱于太平教那些人,若是硬碰硬,傷亡難免太大,若是能減少傷亡,還是要試一試的,”
幽幽嘆口氣,朝廷有朝廷的難處,他亦有他的難處,父皇交代的事,只完成一件,其余的,幾乎是沒影,賊首一個沒抓到不說,大軍傷亡居高不下,如何不憂慮,
“殿下寬心,臣知曉。”
張瑾瑜也沒有過多解釋,答應下來就好,無非是答應安慰,真要打,哪有不死人的,
想想白蓮教的傳聞,都說白蓮教手中,有不少江湖門派參與其中,也不知是真是假,
正想著,
就在官道以北的路口,
不少矯健的身影,出現在官道上,各個身穿黑色勁裝,頭戴斗笠,而且所有人,都是頭巾包裹在內,只落下一雙眼睛在外,
身后,則是一水的黑衣武者,顯得極為彪悍。
瞧著不遠處的官道上,遮天蔽日的黃塵,還有沉悶的腳步聲,為首的幾人,眼神驟變,其中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傳來清麗的話音,
“都說朝廷京營是老爺兵,現在看來傳言不實,這洛云侯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朝廷大軍練就的如此精銳,難怪稱王稱霸的太平教,倉皇南撤,就連不可一世的白蓮教,也要避其鋒芒,果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啊,是不是唐閣主。”
笑吟吟的話語,猶在耳邊縈繞,被稱之為唐閣主的男子,收攏手中的韁繩,頭也不回,
“都說玄冰宮的方門主冷漠無情,唐某今日看來,不過是江湖傳言不實,朝廷京營大軍,好歹是天下精銳之一,怎可叫什么老爺兵,無非是那些賊人以訛傳訛,洛云侯乃是天下少有的名將,棋逢敵手,未嘗一敗,太平教現已敗退嶺南,只留下白蓮教困頓于西河郡,長久不了,方宮主,你覺得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