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藍大人所言不差,既然說了,就要記錄在案,不過本案在皇城司審問,我這里,也需要有書吏記錄,衙門一份,我這一份,如何,”
杜一甫心思急轉,既然牽扯皇城司的人,那就要小心了,留下后手,以防萬一,
“好,杜指揮使請便,”
藍季禮并未給阻攔,卷宗是小事,后來的攀咬,才是大事,既然都有牽扯,折子可不光要送京城,還需要送給東王和楚王了,有他們在,就算案子再大,也有人頂著,江南官場,是需要動一動了,打定主意,做了請的動作,
杜一甫可不管二人如何想,只把書吏叫了過來,重新抄錄卷宗,
“既然藍大人說了,那就再給馬大人長長記性,來人啊,繼續打,”
“是,大人,”
行刑的兵卒大聲應和,又拿起鞭子,狠狠抽了起來,
“啊,啊,蘇崇,杜一甫,你們敢公報私仇,哼,別以為本官不知道你們想的,老子敢做敢認,你們敢嗎,啊.”
一聲聲慘叫傳在地牢里面,
甬道的盡頭,就是賈雨村和胡文玄二人呆的地方,聽到馬廣誠的慘叫聲,賈雨村已經是臉色慘白,看來,自己能出去的機會少了,又是胡文玄,一臉的蒼白神色,坐在那一動不動,最終,嘆息一口氣,喊了一聲,
“老賈啊,時到今日,沒有人來救我們了,”
“沒人來救,只能自救,不為了別的,咱們身后還有一家老小,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賈雨村也是枯坐在那,像是自言自語,看來,他也是被算計的,胡文玄終歸是恢復了一些血色,
“自救,談何容易,同僚這幾年,我一直都是不服你,看不起你,可今天,到了這里,才知道,誰都靠不住,”
“知道就好,剛剛馬廣誠被帶出去,定然會被用刑,招供,只要他馬廣誠還想活著,就會死死咬住織造局,所以,我咬一個,你也咬一個,”
賈雨村眼睛微瞇,想了想,江南這些官員,都想致對方于死地,既然如此,他們三人,無非是他們的突破口,既如此,為何不把刀子,遞給他們呢,
胡文玄有些聽不明白,疑惑的問道,
“如何攀咬,又該咬誰呢,”
“哼,自然是咬帶頭的,江南以布政使莊大人為首,后來以巡閱使景大人為上,再到后來,楊公公,蘇大人,不都是一個個來湊熱鬧嗎,既然來了,那就不要溜回去,我和莊大人有書信來往,之前的事,都一一記錄在案,你呢,江北的礦脈,是楊公公下的令,內務府要求的,那不得實話實說嗎,”
賈雨村撩起下擺,一身官袍早已經被扒去,留下一個灰色輕衫穿在身上,顯得有些蕭瑟之感,胡文玄在一旁聽的有些心驚膽戰,這要是攀咬,可就沒了退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