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攀咬,宋振,陛下讓你去審案,沒叫你去攀咬!”
宋振重重叩首,額頭幾乎貼到地面;
“陛下明鑑,臣所言,是否屬實,一查便知,從元豐元年開始,江南各地勛貴世家,就開始肆無忌憚,臣這里,有莊大人和景大人,分別遞上的帳冊,和核查田畝數目,
臣核實過,全部是真的,所以臣非不欲追究,而是困難重重,自臣接手此案,不說朝中眾臣,就是幾位王爺,還有洛云侯等人,都在明里,暗里施壓,沒有牽扯其中的,都在看著笑話,牽扯其中的,也多有法不責眾想法,臣既不是內閣閣臣,又不是威望名臣,貿然掀起大案,恐引起朝局動盪。”
宋振一時間,老淚,身子抽搐,悲從心起,武皇起身,緩步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大日臨空,神情陰晴不定,終於是走到這一步了,江北的案子若是查,長樂宮那邊,還不知如何反應,朕還沒準備好,或者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江南那邊,若是不查,織造局還有田稅,怕是無法填補朝廷虧空,此番平亂,國庫吃緊,若是再有一次叛亂,戶部就拿不出銀子了,若是掀起大案清查,勛貴那些人,還是要牽扯太上皇的,江南甄家,甄老太妃,江山社稷,就是被這些人,動搖根基的,
看來,是時候有所準備了,洛云侯的兵馬,還有京營的精銳,又當如何入京呢,
“宋愛卿,”
武皇背對著宋振,聲音低沉,
“你在刑部多年,一向剛正不阿,朕命你主審此案,便是信得過你的能力和品行,如今看來,這案子,還是你來審,既如此,今日,便讓你入閣,明發朝堂,”
宋振起身,挺直脊背,
“陛下重託,臣萬死辭!只是.”
猶豫片刻,一臉凝重,俗話說牽一髮而動全身,做了一輩子官,京城里的事,就算全都不知,也敢看懂三分,
“臣懇請陛下,賜臣一道秘旨,許臣便宜行事,另陛下,讓保寧侯和洛云侯小心行事。”
幾乎是決然的話語,讓武皇回身,凝視宋振良久,終於緩緩點頭,
“好,朕準了,這道秘旨,朕稍后便著人送去你府上,不過,宋振,你要謹記,行事不可操之過急,務必小心行事,證據要有備份,朕聽聞,你府上尚有一幼子,尋個機會,悄悄送回老家,抹了行蹤。”
“謝陛下!”
宋振再次叩首,心中巨震,一股難以描述的豪情涌上心頭,有了秘旨,這便是皇上首肯了,
“回吧,今日的事,萬不可外傳,”
“臣遵旨,”
恭敬地行了大禮,宋振這才緩緩退下,只留下戴權,心神不安的站在御書房內,心中輾轉反側,陛下舉動,何等驚駭,禁軍的人馬,如今已經是明的,若是聽宋大人所言,這洛云侯的兵馬,難道要入京,想到洛云侯所部精銳,號稱天下第一軍,身子不由得顫抖,陛下難道下定決心了。
“陛下,有些事,是否要三思而行,禁軍左右衛兵馬,已經全部編練完成,加之右衛統領和孝成,從京南退下來的禁軍精銳殘部,編練完之后,乃是虎狼之師,老奴以為,以穩為主。”
若是逼迫太緊,加之幾位王爺入京,這亂子,就怕真的亂了朝局,
“你個老貨,就是鬼心思多,現在不是朕想安穩就行的,就算什么也不做,你說,朕的那幾位王兄,能否安然無事的給太上皇祝壽,立刻回封地否”
武皇摸了摸下巴,諸位王兄,近些年是越發膨脹了,看來城南那一仗,也是記吃不記打,既如此,這兵還是要換的,駐守的地方,既要距離皇城不遠,又能留下那么多人的地方,
“陛下圣明,若是如此,京營那邊,也需要早做準備,”
戴權雖然心中感覺不妥,但是案子一查,必會有蛛絲馬跡露出來,就怕幾位王爺,蠢蠢欲動,那時候,不如早做準備。
“速去派人,召洛云侯,王子騰,還有保寧侯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