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教主呷了口茶水,喉間溢出低笑聲;
“有猜忌才好,咱們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他們越是著急,就越會出錯,這樣,咱們在京城的機會就多,京南糜爛,只能棄之不用,嶺南三郡貧瘠,物產不封,加之山岳族貪得無厭,不是長久之地,所以,只能等機會,才可西出,”
這般想法,雖在心中開始籌劃,但耗時太久不說,這機會,從何而來,四王八公早就沒了雄心壯志,北地邊軍尚有關隘駐守,異族輕易不可入關,所以,這亂子只能從各地藩王身上籌謀。
窗外的風忽然大了許多,出第二窗紙漱漱作響,鄰桌的酒客,還在議論昨夜的事,說教坊司那邊火光沖天,隱約能聽到女子哭嚎,卻有大批兵丁在街上,甚是駭人,
“聽說沒,是昨夜逆賊作祟,”
一個喝紅臉的漢子,拍著桌子,在那興奮高呼,
“我表兄在順天府衙門當差,說是整個教坊司,沒有一個活口,連地面都被血泡透了。”
“是啊,弟也聽說了,尤其是那些陪侍女子也沒放過,那么多頭牌,真是可惜了,”
一說到女子,周圍食客全都在那咳聲嘆氣。
楚以岳聞言,端著茶碗的手,微微一顫,眼底閃過一絲譏諷,白水月卻是像沒聽見一樣,慢條斯文的用茶蓋,撇去浮沫,
“楚教主果然雄才大略,關內局勢瞭然於胸,如今諸位藩王入京,明日就是太上皇壽宴,幾位王爺的心思,幾乎是路人皆知,可惜,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在,豈能有成功之理,尤其是那鄭王,看似有威望,實則是無膽之人,此番怕是做了無用功。”
若是鄭王真有那個氣勢,早在十年前,前太子謀反的時候,就有了萬全之策,那位子,坐的可不是現在這個人了。
“說的不錯,但就是因為如此,才給了咱們的機會,這次壽宴,幾位王爺必然會無功而返,你說他們籌謀那么久,豈會甘心,只能鼓動他們回去,漢朝有七王之亂,如今未必沒有五王爭雄,所以,后面的路,還需要細細籌謀,鄭王府的軍師范文海,漢王府軍師徐良才,可是一等一的人物。”
楚教主已經收起茶碗,此番談話,能告知的已經告知,有些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最后,微微拱手,
“白教主,暫且蟄伏幾日,后會有期。”
說完,起身留下一錠銀子,帶著身后兩名心腹,就此離開,人一走,就有酒樓內的店小二,走了過來,
“教主,可有收穫。”
右護法應先才,拿著錦布,在桌上仔細擦了擦,而后小心問道;
“收穫不小,但也沒用,太平教行事詭秘,這位楚教主更是有著鬼謀的名聲,他提到鄭王府那位范先生,還有漢王府的徐先生,看來是聯繫上這兩位了,若是如此,你需要派人仔細探查,”
神情婉轉,美眸盯著樓下,瞧見那位楚教主的背影,已經隱沒在巷子胡同內,不見了蹤跡,
“我那位師妹,一直在侯府吃香的喝辣的,怎么還沒約個時間相見,你可派人去傳話了。”
正在擦拭桌椅的右護法應先才,聞言隨即露出苦笑,回道;
“教主,屬下已經派人去通傳了,可是圣女待在府上,一直沒有回信,屬下怎敢再去叨擾,還請教主恕罪。”
那洛云侯府豈是那么好登門的,好不容易送了信,但回不回信,也不是他說了算的。
“行吧,等著就是,離開一個多月,沒見到師妹,心里還怪想著慌呢。”
魅惑笑容一出,右護法趕緊低下頭,不敢多看一眼。
也就在這個時候,
午門前的地方,
忽然來了一隊馬車,另有五百甲士護送,黑衣黑甲,黑色戰旗,無不彰顯其威風,
最前頭的一輛馬車,更是華麗,實則是西王的車架,如今來到午門前,實屬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