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問道,伸出一根手指。
“有何不同皆是韓國”
暴禹聞言,眉頭微皺,搖搖頭,不清楚白衍為何這樣詢問。
而在暴禹的注視下,白衍止步,對著暴禹抬起手。
“大有不同,古有太公而言之,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此言放之韓國,亦可一用,是以土、民,亦或者人,此三者,白衍想問暴大人效力于何”
白衍的話在木屋內響起。
土是韓土,民是韓民,而人,這是權貴、韓王室。
暴禹聽著,卻是眉頭微皺,一時間有些猶豫,不知如何作答,三者之中,選擇的是哪個,這個問題暴禹從未想過,也不會花費心思去思考這個問題。
眼下,聽到白衍的詢問,暴禹思索幾息。
“民以君王為主,君王以疆域為重,土又以民而活,此為國之道也三者并存,方為韓”
暴禹看向白衍。
暴禹的意思是告訴白衍,他效力的韓,便是這般,非其中之一。
不過在暴禹的聲音落下,白衍便再次朝著一旁慢步走著,并且伸出兩根手指。
“由此白衍便有二問,疆域仍在,韓民亦存,君王安逸而無性命之憂暴大人,你我皆清楚,潁川動亂,而后果如何,故而白衍不解,明知叛亂君王會死,明知戰亂,韓民會亡,如此種種,可是忠臣賢良之舉可有何言忠良之事”
白衍滔滔不絕的說道,隨后帶著疑惑,看向暴禹,不等暴禹說話,便繼續笑起來,搖搖頭。
“韓地易主,由韓變秦,韓國百姓如今變成秦國百姓,不過一個名諱,若是要追朔,那韓、趙、魏本屬一家,天下哪有韓國可言如昔日,重用暴氏的乃是韓釐王后世韓國之君無一例外,棄暴氏一偶,無半點恩惠于暴氏,白衍不解,君王易主改名暴氏能效力,韓土易主,為何暴氏就如死仇于白衍眼里,韓土依舊是當初的韓土,少不去分毫,韓民依舊是當初的韓人,活得好好的,若是效忠韓國”
白衍說到這里,看向暴禹“更是無從談及
”
白衍再次抬起手,對著暴禹打禮。
“他人白衍無從說道,然,恐怕暴大人效力的,并非是韓土,亦非韓人,無外乎于韓釐王昔日之恩惠”
白衍說了一大通道理,其實說來說去,就是便想告訴暴禹,從一開始,不管是暴氏,還是那些人,根本就不在意韓王的生死,那所謂的復辟,所謂的效忠韓國,根本沒那么大的道義,也并非高高在上。
而對暴氏而言,真正對暴氏有恩惠的是韓釐王,如今說到底,其實暴禹也就是記得韓釐王的恩惠。
“繆言,白將軍不為說客,游走他國行口舌之事,倒是屈才”
暴禹聽完白衍的話,目光直視白衍,搖頭笑起來。
雖是笑,但能看得出,暴禹已經有些怒意,顯然心中,已經被白衍的話給影響。
白衍看到暴禹的目光,也絲毫不在意,見到一旁暴姝關心的眼神,輕笑一下,示意讓其安心。
看著暴禹,白衍清楚那番話,是在貶低暴氏對韓國的道義,讓暴禹動怒無可厚非,不過效果也是實實在在的,直擊人心,把暴禹心中最為執著的念頭,給消掉。
縱觀暴鳶這一脈,也僅僅是在韓釐王時期得到重用,之后便再無作為,當初陽矅暴氏暴福為何能當上城丞,暴禹又為何常年不在家,常年在外游走,這其中的種種心酸,白衍這個外人從暴姝哪里聽來都懂,暴禹怎么可能不懂,無非是那一抹執念,來自祖上暴鳶與韓釐王的那種君臣關系之憧憬。
“白衍并非說客,若白衍善口舌之爭,暴大人亦不會動怒”
白衍對著暴禹拱手說道。
放下手,白衍緊接著,看向暴禹,說出第三個問題。
“白衍三問,暴孝已死,如今暴氏一脈的名譽,加之暴大人血脈后人的安危,能否讓暴大人北上”
白衍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略微凌厲,目光看向暴禹,已經帶著絲許威脅。
木屋內。
暴禹聽到白衍的話,哪里聽不出白衍話語之中的意思,童孔一縮,怔怔的看向白衍,滿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