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觀大人你又不是不曉得,遲家人丁本就不興旺,如今一個紫府也無,怎么鎮得住場子炙云又閉關你再不回去,遲家恐怕撐不住。”
呵呵
遲步梓聽了這話,心中冷笑一聲,暗道
我常年不歸,這家伙才是高興壞了月明琉璃樹他覬覦已久,總算是得償所愿盼我死在外面還來不及
遲步梓本是極奸詐狡猾之人,哪里不知道司伯休真正的想法,知道他是借著好意的話語來刺探,只笑道
“我一人生于世,即存性修命,父母生我,本無驅策之意,我養父母,亦無報答之心,二老早亡,我也早就換了數道軀體,沒有什么血脈之說,遲步梓不過是個名字,遲家與我何干”
“仙人本該摒棄世俗累贅,念家復又念宗,念完蒼生去念天地,天地本屬自然之理,與我何干真人真人,唯有一點我是真,即存性修命,修成即成,不成即死。”
司伯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慢慢理解了這人為何能一路修行神速,連破數關,他只暗暗搖頭
他心無道德、無父母、無宗族、無眾生,唯獨一個仙字而已。
遲步梓卻沒心思與他彎彎繞繞,忙著去尋紫府妖物,一口氣把自己的意思說了個干凈,穿入太虛,已經消失不見。
余下司伯休細細思量,心中暗暗過了幾圈
“三份金性本就不夠分,紫霈出手打了遮盧個措手不及,逼出金性,到底釋修是一份也沒得到,大快人心”
“只是這也是闞絮雨最后一次出手了歸去便要證紫炁何其難也待到她證畢,此次南北博弈算是落下帷幕了。”
司伯休在原地攏了袖子,踏入太虛,身形一轉,同樣消失不見。
邊燕山。
邊燕山上空空如也,草木狼藉,就連作為陣基打入山體的百根靈索都被挖的干干凈凈,司元禮站在山頂,靜靜望著。
他著那一身法衣,腰間佩著劍,姿態甚是出塵,眉宇間卻有不少憂慮,身后站著族侄司通儀,算是最貼心的心腹,恭敬候著。
遲家的大部分嫡系、乃至于峰主客卿通通死在此處,異象被遮掩得干干凈凈,好像什么也沒發生過,只有一片狼狽而已。
在這些心腹面前他自然不須裝什么,也省去了什么悔恨長嘆的情節,靜靜地站在夜空中,默默思慮著。
自家一同來的其余幾人已經被司元禮派出去“尋找遲炙煙蹤跡”,可這身著白衣的中年男子心里明白得很
“江北的摩訶紫府一同散去,南北相爭的大局也消失不見,一切慢慢可以算出,青池峰上的魂燈定然如同狂風席卷,散滅大片,絕對是瞞不住的。”
他司元禮在這有限時間中的任何舉動都將影響整個青池走向,每個世家家主和青池峰主的面孔在他的腦海中逐一閃過,他孤身一人,面對著席卷而來的寒風深深吐了一口氣。
他思來想去,驟然想起一事,連忙轉頭看向司通儀,語氣極為嚴肅,翻手取出一枚白玉令牌,鄭重其事且急切
“你持我印信,立刻連夜趕回宗內,密令李淵欽前去望月湖見其父最后一面,絕不可聲張。”
“恐怕來不及”
司通儀若有所思,果然見司元禮搖頭道
“來不來得及并不重要,只是要個借口讓他回李家一趟,讓他們通通氣,也好看看他的成色。”
司通儀立刻駕風而起,極速往南方去了,司元禮這才放下心,重新仔細思慮,想著還有哪一處有所疏漏。
過了片刻,面前神通光華流淌,司元禮若有所思地抬起頭,眼前終于浮現那道熟悉的蒼老身形,他頓時大喜,心中霎時安定下來,恭聲道
“老祖”
元修真人目光在一片狼藉的邊燕山上掃過,眼皮跳了跳,并沒有多說什么,只甩了甩袖子,司元禮眼前一切頓時暗下來,已經行走在太虛之中。
“真人淮江圖御守江岸李玄鋒用了請君執金符,力戰身死我等奉著命令,把真人留下的暗手皆用了”
司元禮把一切快速陳述一遍,卻見著司伯休面無表情,靜靜地看著他,老人面上的表情沒有贊賞之色,兩手負在身后,一時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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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青不過旅人般
令狐詩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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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籬把酒黃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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