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治你倒是找對人了這賀道人本名賀町,至于他那宗內摯友”
楊銳藻笑了兩聲,答道
“大水沖了龍王廟,那摯友正是我家老祖”
“這”
李曦治著實頓了頓,手中的玉杯放在案上,立刻和氣地答道
“這老祖可是天衙老祖”
“正是”
一百余年前,江岸的荒野處山越盤踞,楊家老祖楊天衙帶兵攻打,途經望月湖,與李家先祖李木田還有份淵源。
他已經閉關百年,雖然沒有明確的消息,可按著時間來算多半已經隕落了,李曦治算了算時間,這賀町也是將要壽盡的年紀,還真能對得上。
楊銳藻溫聲道
“賀道人是個煉器師,很有些本事,居于此處也是有由來的”
“他手上有道筑基法器九門觀,其實不是他的東西,乃是金羽宗天炔真人的法器。”
楊家多年世家,幾百年以前甚至地位有些超然,自然對這些東西了如指掌,楊銳藻娓娓道來
“天炔真人想要一把紫府靈器,可他向來脾氣不好,又對元烏、衡離等人都有不滿,找來找去,賀道人便接過這事情了。”
“他收了賀町的侄子為徒,賀町便用余生為他煉制九門觀,這法器尤為獨特,需要大大小小零零散散的各類道統,共計四十五家,讓四十五家去修,代代祭煉,賀町再以自身道基溫養百年,這才能以筑基之身煉出這紫府器胚。”
“難怪”
李曦治終于解了疑惑,為何西岸賀道人治下的小家族零零散散,遍地都是,又年年不變,金羽、青池都不去理他,也無人收取供奉
“原來是天炔真人的手筆,他百年來從未現身,是在祭練器胚”
李曦治皺了皺眉,問道
“如今這器胚”
若是如此,這賀道人確是一麻煩事,李曦治這才問了,不曾想楊銳藻笑道
“放心早就送到金羽宗去了”
一聽這話,預想之中的困難并未出現,李曦治暗暗慶幸自家還有些運道,口中謝道
“原來還有這等淵源,解我不少疑惑多謝舅哥”
“說什么見外話”
楊銳藻大手一揮,笑道
“我出生那年還見過賀道人,他抱過我們兄弟,后來也數次拜見,是個極好說話的溫和師長,你我這頭去趟湖上,親自與他說一說”
“他本就是好好先生,如今又時日無多,不會拒絕貴族的好意”
他嘿嘿一笑,答道
“臨走了什么都帶不走,平白無故為侄子結交一大世家,那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李曦治溫和地點了點頭,兩人在殿中暢談起來,楊銳藻是個行事利落的,徑直道
“我一向忙得很,擇日不如撞日,不如這就去一趟湖上,把這事情辦妥了先。”
楊銳藻顯然是怕到時出了宗錯過什么大變動,就是要趁著如今尚還安寧,沒有什么大沖突之時趕緊把這事情給辦了。
統一望月湖越早越快越好,李曦治亦是如此作想,兩人皆點點頭,還未說上幾句話,殿外就有人進來通報,在堂中下拜,恭聲道
“稟峰主,元烏峰費清伊前來拜訪”
費清伊突破了
李曦治微微偏頭,將楊銳藻的訝異之色盡收眼底,顯然消息靈通如他也是不知曉此女突破的,費清伊恐怕一出關就來拜見了。
李曦治遂點頭,抿了口茶,溫聲道
“我正有貴客登門,這會兒就要啟程去趟南方,若是她有閑隙,不如一同去一趟。”
望月湖,青杜山。
青杜山上的大殿光線昏暗,李清虹身著簡單的白裙,杜若槍置于架上,法力燈火微微跳動,瑩白色黃豆大小一點明亮。
李清虹的修為已經漸漸臻至圓滿,仙基雷池多年錘煉,漸漸有了些進無可進的味道,雖然距離徹底無路可走還有些功夫,卻差不了多少了。
“雷屬的突破之道如今恐怕很難得了。”
李清虹本是求道之人,天賦也不低,如今到了這一步,默默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