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矯好大排場
李周巍身旁的整片街道已經籠罩在陰影之中,一眾修士四散而逃,一個接一個往大陣之外跑去,霎時間空了一片,白榕嘀咕道
“這龍子”
周邊一陣喧鬧,眾人奔逃,原先的兩個凡人孩子也早已經消失不見,白榕話未說完,已經有一道銀白色雷霆從坊市之中跳出,在海洋中躍動幾次,往那碧水鱗獸上飛去,一聲中氣十足的男聲傳來
“雷島苗鄴,拜見澄海清塘承碧龍子”
李周巍見過此人,當年來望月湖討要過杜若槍,實力不錯,私下打聽了先祖之事,原來如今在南海鎮守。
苗鄴雙手扶住雙膝,雙膝憑空跪下,抽了手,一足跪,一足著地,一連拜了三下,低眉垂眼,惶惶不敢言。
李周巍瞳術運轉,目力極佳,那碧水鱗獸的頂上揮鞭的正是那暴腮烏甲的妖將,面色臭得很,甩了甩那長鞭,口中喝道
“與你不相干一旁候去”
苗鄴如釋重負,側身立在一旁,命人端血食上來,烏甲妖將喝退了,不耐道
“龍君誕辰將近,東海食不準見血,把那濁物端了去,若是讓大人見了,指不準你有什么麻煩事”
龍君誕辰還有小半月,苗鄴怎么會不曉得否則怎么會把血食端上來只是對方無緣無故要罵他一頓罷了,他點頭哈腰地謝過提醒,恭敬等在旁邊。
苗鄴連連告罪,白榕兩人看在眼里,一路出了坊市,狐貍一邊哂笑,四下已經空無一人,這地方的修士都散干凈了。
李周巍出了水罩,放眼望去,四下一片渾濁,廣闊的黃綠色海床上本是一片珊瑚海草,瑩黃色的靈物墊在下頭,如今盡是渾濁沙石,想必是被水暴卷走了。
“苗家這些東西不知道幾十年一收,如今全都沒了”
龍屬霸道,也不必這樣不給苗家面子,看得李周巍略有不解,白榕笑著看他,低聲道
“雷島曾經得過一枚寶物,龍屬甚是看重,黑龍祧、白龍祧兩脈都派人過去交換,苗家人左思右想,換給了黑龍祧的使者”
白榕有些幸災樂禍之色,只道
“反正左右要得罪一個,白龍祧可惡心壞了,鼎矯一路過來,自然沒什么好態度,苗鄴心頭也曉得,生怕被抓了馬腳,現在是焦頭爛額。”
李周巍遂明白過來,問道
“不知是何等寶物龍屬富有東海,竟然能引得龍屬爭奪”
“明方玄元”
白榕一聲道畢,李周巍立刻會意了
“原來是為了龍嗣。”
明方玄元不過是尋常的紫府靈物,對龍屬來說不算什么,偏偏有著輔助誕子之效,這可就金貴了
李周巍兩人已經到了碧水鱗獸面前,苗鄴還低眉垂眼不敢動,他興許認出李周巍了,面上的恭敬之色沒有一點變動,氣息平穩。
是個深城府的。
李周巍注意了他一眼,烏甲妖將一張笑臉迎上來,把鞭子收起來,張嘴道
“兩位大人,請”
白榕一同快步入殿,兩人身后的一切霎時間化為無限水波,碧藍交織,卷起水暴,顯然是碧水鱗獸騰身而動,李周巍穩了腳步,聽著一聲朗笑
“兩位道友”
殿中正立著一白角少年,身上的袍子紋浪繪蛟,淺藍色的眸子帶笑看過來,金靴踏了一步,鼎矯朗聲道
“澄海清塘承碧白蛟,鼎矯,見過道友。”
這一聲明顯是沖著白榕去的,便見白榕甩了青白色的袖子,聲音輕忽,婉轉動聽,語氣與先前大有不同,答道
“望湖聽平素心狐,白榕,見過太子。”
“好”
鼎矯哈哈笑了一聲,心情看上去極好,請著兩人落座了,這才作訝異狀道
“白榕原是素心狐,血脈與大黎山主這樣近是我怠慢了,若是知曉道友身份,我應該出殿來迎才是,倒是我的不對了。”
“太子說笑了。”
白榕眼睛略細,長相又俊美,捏著酒杯端坐在一旁,語氣柔軟婉轉,笑容得體,竟然與平時玩鬧模樣截然不同,婉聲道
“我是得了山主血池恩惠,以命調性,這才脫胎換骨,當不得此禮。”
鼎矯恍然,遂點頭撫掌,輕聲道
“那也是福緣深厚。”
兩人熱絡地對談幾句,鼎矯立刻轉回來看李周巍,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