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治連忙起身來迎,司元禮不敢大意,連忙扶他,心中是忌憚難言。
“這么多年過去,他的法術也不知道到了何等地步了”
整個青池宗,能讓他司元禮忌憚的也唯有眼前這人了
在司元禮看來,李曦治的心機簡直深不可測,明明是個術法一道的奇才,可自從十余歲入宗始,居然毫無他法術方面的名聲,恐怕連袁湍都被他騙過去了
“甚至連當年拓跋重原追殺他,生死一線都不曾暴露出來”
直到礁海一戰聞名,司元禮這才知道眼前這人才是李家曦月代最厲害的天才,在法術方面的天賦甚至還要超過當年被譽為術法天才的郁慕仙
“若非他妻子是楊家人定然要結下親緣,收為己用才對罷了罷了如今也不差了”
他心中沉沉,面上卻浮現出憂慮之色,低聲道
“曦治,望月湖出事了”
李曦治果然動色皺眉司元禮將前后講了,話語自然與先前毫不相同,提及李曦明委婉動聽,旁敲側擊。
李曦治自己也有了解不少紫府之事,聽著司元禮這樣一說心中頓時一空,緩緩閉目吐息,低聲道
“宗主的意思是我弟弟他恐怕是突破失敗身隕了”
司元禮遲疑點頭,答道
“也未必興許他突破成功”
李曦治明白他是客氣話,靜靜立了幾息,這才恭聲道
“多謝宗主告知,我卻不多招待了。”
司元禮連道明白,駕風退出去,李曦治送他離開,強撐著到了閣中,這才閉目垂淚,這男人面上亮晶晶的淚水閃動,只吐出五個字來:
明兒不容易
李曦治瞇了瞇眼,用法力止了淚水,一邊從案上扯出信來,點了墨書寫,心中漸漸冰冷
明兒既然失敗身隕,大父一定傷心欲絕曦月輩唯我一人,人人都盤算著我家世子,縱使拼得這身修為性命,也要把周巍保下來
晨曦亮起,巫山上的紫焰直沖天際,白色團團梔子花在山頂上順著焰光滾動,淡金色的砂石打著轉。
巫山本是玄武巖主體,土質褐紅,如今整座山中褐土轉為黑漆,石料崩裂,統統化為明方之色,已經成了明陽一性的地盤,大陣靈機驟變,威能大減。
腳底靈砂滾動,梔子花開,李曦明熟悉了軀體,氣海丹霞四舉,巨闕庭中通明一片,先時的雪早化了,天光質變為明陽紫焰,在庭中四處流淌。
“火擢心中,陽明表里,明煌神通遂成,光采九尺余,紫焰光發,彩云升湮”
李曦明早時看不明白,現下一目了然,這火擢心中自然指的就是位于心臟的巨闕庭了,明陽紫焰積蓄其中,動念便可噴出。
“金甲金衣,遍天而來天日殷于東,地煞迸于南,于是游太虛,煅金蓮”
天邊的晨曦昭昭,唯獨不見什么金甲金衣,興許是因為自己的神通不曾外現,他稍稍一頓,靈識掃過巫山之陽。
南面的明陽紫焰尤為劇烈,燒得地面明方之石崩碎,果然有一股股紅黑色的地煞噴涌而出,卻又被紫焰壓住,困在那小小的一處地頭。
“此謂天日殷于東,地煞迸于南我成就神通,此山得益甚多遂成明陽寶地,這煞氣非同尋常,不但能煉丹煉器,恐怕還能采出某些明陽之氣來。”
他坐了幾息,太虛洞響,身側竟然鉆出兩人來。
李曦明微微昂首,眸子復為淡金色,眉心處的天光神通閃動,這兩人身上的灰光即刻褪去,顯現出原貌來。
這一人身材矮小,額上生兩角,著灰布,套在項間,相貌丑陋,兩只眼睛幾乎伸長到了臉的側面,正面只能看見半只眼睛,牙齒細長,瞳孔烏碧,手中攥著一只灰蒙蒙,長如舂碓的筆。
另外一人稍高一頭,身上披著串串銅錢,臉部又寬又長,一直拖到胸口處,整個鼻梁將面部分為兩瓣,眸子粉紅,吃力地抱著一本大書。
生角的那人站定了,略有隨意地拱手,聲音又尖又細,只道
“見過道友在下幽冥界陰司差遣王隆,好事好事道友得了神通,我替陰司諸差遣來賀,恭喜恭喜恭祝道友不入生死,神通道成,五法臻極,避走大劫,先登果位,始后成真”
他用尖細聲音賀了一串,四字一詞,等到他賀畢,一旁長臉人附和道
“同祝同祝”
王隆于是彎腰介紹,指著長臉人道
“這是伙伴兒張貴。”
“原來是司陰上使”
難怪來得這樣快,原來是陰司的人,李曦明先回了禮,王隆聲音尖細,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