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不語,眉頭緊皺,一路到了湖岸,正見著少年駕雷而來,李遂還立刻收了神色,正色道:
“兄長來得正好,我亦要去找你!”
李遂寧重活第三世,該煉的術法早也煉完了,陣道修為之精深,只差個紫府位格輔助,這些日子里重繪洞天的秘法,一邊留意著家里的事,一聽李遂還被召去山中,立刻找過來了。
兄弟倆一路往洲中去,在宮闕之中坐下了,滿了清茶,李遂還便將那陣基圖錄遞過去,道:
“你且看看。”
李遂寧心頭有疑,接過這厚實的沉沉一疊,僅僅是掃了兩眼,便入了迷般看下去,等到最后一行字畢了,方才贊道:
“厲害!”
‘不必多想,如此巧奪天工,頗有奇思,一定是那位遠變真人所為!’
他驚嘆歸驚嘆,心中立刻有了思慮。
‘不是“天漠焰離靈陣”,而是“相火求邪靈陣”…果然不同了,嗐…本來想著能用一用前世的經驗,打造陣基更快一些…’
前世戚覽堰未死,自家魏王沒有受這樣重的傷,可倘若比起收獲,李遂寧幾乎可以肯定,同樣是白海之戰,今時的收獲一定遠超從前!
‘都不必提赫連無疆身上的收獲,單是大宋的賞賜都比前世隆重,『少陽』靈物應當是從此處來的。’
毫無疑問的是,“相火求邪靈陣”高明與神妙都要高上幾個層次,終歸是好事,可李遂寧讀罷,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可如今…魏王受傷了。’
他目光漸漸凝重起來:
‘慶濟方絕對有掣肘湖上的心思,或者說,西蜀不愿意失去威脅望月湖這個與大宋討價還價的籌碼,第二世的慶濟方是魏王擊退…如今,要誰來出手?’
這個發現讓李遂寧心中的情緒有了變化,他久久不語,坐在對面的李遂還同樣沒有開口,而是靠著案臺抿茶,目光望著窗外的月色。
‘司徒霍?常昀?還是鄴檜?’
不知過了多久,李遂寧抬起眉來,發覺這位四弟不知何時已經轉過頭來,靜靜地望著自己,道:
“兄長也在擔憂西蜀。”
李遂寧張了張口,一時無言,卻見李遂還幽幽地道:
“這也不難猜。”
他站起身來,道:
“若非如此,我也不愿打擾兄長,大漠之中的事情,一刻也不能多拖,真人給了期限兩年,大陣能立成,人陣皆存,如若來不及,只恐陣毀人亡——兄長有幾分把握?”
李遂寧聽了這話,心中那顆巨石轟然落地,一下子松了口氣。
‘果然!哪怕不須我這個經歷過兩世的人來提醒,昶離真人亦料中了西蜀必定來攻…知道就好…’
只要李絳遷能意識到這個危險,此中的風險便驟降近七成,李遂寧當然明白自己此刻做什么是最有用的,作為一個曾經擁有紫府位格的修士,他親自操辦此事,幾乎等同一位紫府陣道大師紆尊降貴,事事指點!
他只正色道:
“這件事情交給我即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