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李闕宛這么一提,李絳遷只負手點頭,目光奇特:
“蕭氏如何脫身不好說,可既然如此,先前是我算錯了…陳胤征戰四方,常常受創,卻能在短短二十余年間便把第三神通圓滿,絕對不是什么耗盡底蘊…而是…蕭氏的支持!”
他金眸微動:
“不要忘了…這位蕭真人…在我李氏還未崛起之時,就是響徹江南的丹道大師…如今多半已經是一位大真人,有他的支持,區區圓滿神通,又不是凝煉神通,陳胤勢如破竹也不奇怪。”
李闕宛這才點頭,神色異樣,道:
“純一道提示過我家,蕭真人興許有意爭奪陵峪遺產,莫不是為了這事情打算?如若陳胤成就大真人,與他聯手…的確多幾分把握。”
這話讓兄長久久不定,有些遲疑地搖頭,輕聲道:
“我看不像…第一點…從當年張端硯的態度來看,金羽對蘇晏的看重程度絕對不低,這事情必然得罪金羽宗,陳胤能為了宗族不要性命,鋌而走險,卻絕對不會為了蕭初庭做什么遺害無窮的事情。”
他輕輕搖頭,繼續道:
“第二點…金羽宗控攝八方,陳胤的事情看上去做的隱秘,可他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會眼睜睜看著陳蕭聯手。”
“此事…絕不簡單。”
李闕宛皺眉道:
“無論如何…蕭氏與金羽之間,大概率有一場爭奪,否則張家不會三番五次、有意無意特地把蘇晏帶來湖上,更是出言提醒,蕭李之情又在前頭,真有那一日,我家該如何自處呢?”
這話讓李絳遷神色沉沉,他是明白金羽的手段的,也不好得罪這位舊時的靠山,心里明白自家長輩更不愿意辜負蕭家,只嘆了口氣,道:
“如今在忙碌應付西蜀的事情,且先不急,等這番大戰完了,你的存在傳遍宋國,于情于理,我們湖上都應該有一場盛事,到時候和太叔公、父親好好商議,借勢把蕭家請來…”
“無論支持哪一邊,我們心里必須要有個安排!”
雖然李闕宛自己身家道途小半拿捏在金羽手里,可絕不愿意家中為了自己有什么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默默點頭,便告辭往日月同輝天地而去,留下李絳遷立在山間,神色微沉:
‘蕭初庭…看來有求道之心…’
‘欲求正位…還是說,欲為第二個元修?’
他眼中的色彩灼灼,漸漸有了變化:
‘坎離相生相克,無非水火之別,既然同為正性,若是能見他求金,興許對我頗有幫助…’
李絳遷靜靜地坐著,不知過了多久,方才聽著山間響起腳步聲,丁威锃匆匆而至,在尊前拜了,沉聲道:
“稟真人!西蜀于一日之前大動兵戈,從夔門出,兵發趙國興元道,連破數關,與趙國于崤山大戰!”
李絳遷驟然起身,神色微變,問道:
“幾位真人?!”
丁威锃面色凝重,答道:
“從大漠往西北看,天地作五彩色,交織暈染,數之不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