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瞥了眼ipad,屏幕上張導又發來一條消息:
“將軍,得帶點狠勁兒。”
狠勁兒?劉大偉苦笑。
徐浩的狠勁兒,他比誰都清楚,去年那場輿論風暴,徐浩硬是一句解釋都沒有,任由媒體把他寫成“片場暴君”“耍大牌專業戶”。
可只有劉大偉知道,那道疤根本不是因為“耽誤進度”,而是徐浩為了救一個差點被爆破誤傷的場務,自己撞上了道具架。
他嘆了口氣,剛準備回復張導,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金視獎組委會的郵件“特邀嘉賓名單確認”。
劉大偉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猶豫了。
……
排練室里,徐浩站在落地鏡前,手里握著一桿道具銀槍。
武術指導剛剛演示完一套動作,槍尖劃破空氣的嗡鳴還在耳邊回蕩。
“將軍的槍,不是花架子。”武術指導拍了拍他的肩,“得見血。”
徐浩沒說話,只是握緊了槍桿。
鏡中的男人眼神沉冷,眉骨到下頜的線條繃得鋒利。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的金翎獎頒獎禮,臺下掌聲雷動,而他站在聚光燈下,手里沉甸甸的獎杯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那時候的他,演的都是別人想要的“徐浩”,而不是他自己。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劉大偉推門而入,臉色古怪:“浩哥,金視獎那邊……”
徐浩頭也沒回,銀槍在掌心轉了個弧,槍尖穩穩指向鏡中的自己。
“告訴他們,”他聲音很淡,卻像淬了冰,“我會去。”
劉大偉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
他望著徐浩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個曾經被輿論壓得沉默的男人,此刻像極了劇本里那句臺詞。
“這戰場,我回來了,就沒打算干干凈凈地走。”
劉大偉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ipad邊緣。
金視獎的郵件界面還亮著,光標在回復框里一閃一閃,像某種無聲的催促。
“可張導這邊的開機儀式剛好和金視獎頒獎禮撞期......”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個字幾乎吞進了肚子里。
徐浩終于轉過身,銀槍在他手中挽了個凌厲的槍花,槍尖寒光一閃,穩穩停在了劉大偉鼻尖前三寸。
“那就都去。”
劉大偉瞪大眼睛,額頭沁出一層薄汗。槍尖的寒意似乎穿透空氣,讓他后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