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考慮過這種病,癥狀很像,但是幾次腦脊液沒有找到病原體,這不合符邏輯,如果是的話,肯定能夠找到病原體。
頭痛、嘔吐、疲勞、惡心、味覺及嗅覺改變,意識模糊、幻覺、癲癇、共濟失調、注意力不集中等等,這些也沒有特異性,細菌性腦膜炎和病毒性腦膜炎也會出現這些情況。
而且現在主要癥狀是癲癇,引起癲癇癥狀的疾病多了去。
“如果是這種病就麻煩?我們打算給他按這種最危險的病先治療,準備直上米替福新和其它的抗菌藥物,怎么樣?”徐主任思路很清晰。
楊平很同意這個意見,在沒有確診之前,如果有多種可能,先按最危險的那種疾病來治療,萬一是這種疾病不會耽誤治療,萬一不是也只是承擔藥物副作用的風險。
藥物副作用與救命比較起來,沒有什么比救命更重要,一旦是這種病,沒有及時用藥,死亡率97%。
這個病確實很奇怪,像這個,像那個,但是都有足夠的證據排除這個,排除那個?完全是四不像。
如果是阿米巴腦膜炎,怎么可能腦脊液找不到病原體呢?而且是多次檢查,完全找不到病原體。
如果是其它的疾病,怎么可能找不到證據,比如細菌或病毒感染,腦脊液也會有反映。
癥狀像是感染,但是各種客觀檢查結果卻像遺傳病,遺傳譜系又排除遺傳病,病原學檢查又排除感染。
楊平得好好想想,他不停地翻看資料,尤其是遺傳譜系看得特別仔細。
“這孩子是親生的吧?”楊平問了一句。
徐主任說:“是的,我也問過。”
楊平嗯了一聲,真是奇怪。
“要是感染,怎么一直沒有發燒?他家屬說在家里也沒有出現發燒的癥狀,當時首發癥狀是突發倒地抽搐的癲癇癥狀,持續兩分鐘又跟沒事了一樣,這是典型的癲癇癥狀,聽說他姥爺那邊有這種病,我自然想到遺傳病可能性,但是遺傳譜系推測根本不可能。”徐主任說。
“基因分析有沒有做?”楊平問道。
“沒有做,來不及了,因為遺傳譜系已經可以排除,我們沒有做基因分析。”徐主任說。
基因分析需要送南都醫大的遺傳學實驗室來做,時間比較長,費用很高,沒辦法短時間獲得結果。
“這樣吧,你們先按阿米巴腦膜炎治療,然后做基因分析,一邊試驗性治療,一邊做基因分析。”
如果要說這個病例診斷上有漏洞,這是唯一的漏洞,沒有基因分析。
但是已經有遺傳譜系,其實也可以初步排除,但是最終還是要依靠基因分析來確定是不是遺傳病。
“好,我們就這么辦?楊教授,你擔心孩子遺傳病可能?”徐主任說。
楊平點點頭:“我寧愿相信遺傳病可能性大,也不太相信如果是原蟲感染腦脊液找不到病原體。”
“如果腦脊液找不到病原體,只有兩種可能:病原體密度非常低,那怎么會引起這么嚴重的癥狀?第二種可能腦脊液的循環有問題,病原體沒有進入腦脊液,這怎么可能呢?要是腦脊液循環有問題,早就引起循環障礙的癥狀。“
這個世界的底層邏輯是物理世界,違法的人很多,但是違反物理規律的人,這個世界上還沒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