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教授,謝謝你,梅奧的約翰內森教授極力向我推薦你,他說你是他的老師,是世界上最好的醫生,擁有神一般的手術技藝,他說你的一雙手是上帝之手,他說……。”這位美國醫生開啟自己的馬屁模式。
沒想到美國人也喜歡拍馬屁,看來人性是相通的,他們也懂得如何去討好別人,有時候只是表現的形式不一樣而已。
楊平沒有時間聽他這馬屁,直接開始詢問病史,這是楊平的習慣,他必須自己單獨詢問一遍病史,畢竟病歷上的病史或下級醫生匯報的病史是二道信息,有時候會有遺漏或者扭曲。
這種病例的病史就相對比較簡單,生下來就是這樣,不過也要問清楚,是否基因存在缺陷,是否存在其它的畸形,是否做過手術,是否存在其它的疾病,是否服用過某些藥物,尤其是長期服用某些藥物等等。
即使有各種檢查,楊平也不會省略查體的步驟,查體是醫生最直接地對患者的客觀檢查,雖然手段非常原始,但正是因為收集信息的手段原始,所以具備不可替代性。
楊平仔細檢查她們連接的部位,而且檢查他們各自的神經系統和運動系統獨立性表現,對神經系統和運動系統的檢查非常重要,這絕對手術是否可行,以及具體手術方案的制定。
比如:下半身的四條腿,各自的大腦究竟指揮的是哪兩條腿,有沒有交叉控制或者錯位控制的情況存在,這些除了一些神經系統的儀器設別檢查,還需要醫生仔細的查體。
“尊敬的醫生,請求你快點給我手術,我受夠了我妹妹,她總是固執己見,我們沒辦法繼續這樣生活下去。”其中一個扎鞭子的女孩對楊平說。
“哦,不要說話,醫生在工作,不要打擾他,對不起,楊醫生,她們總是這樣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患者的媽媽安慰兩個小姑娘,然后代她們向楊平道歉。
另一個扎馬尾的女孩不服氣的樣子:“醫生,你別聽她的鬼話,她不是姐姐,我才是姐姐,我的頭顯露出的,你可以問我的媽媽,出生記錄也有記錄,我會保留我起訴她的權利。”
''寶貝,請保留你們各自的權利,等尊敬的楊醫生完成工作之后,你們再辯論,好嗎?這樣很不禮貌。”孩子媽媽努力平息他們的爭論。
“楊醫生,你看看,你知道我們對手術的迫切性有多大了嗎?”孩子的父親無可奈何的樣子。
可是這樣并不能平息這場戰爭,她們的爭辯還在繼續。
“我才是姐姐,我整個身體最先出來,所以我才是姐姐,你前面跑的快一點沒有用,我是最先到達終點,所以我才是姐姐,這個問題請你不要再提出來,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如果有必要,我愿意與你一起走向法庭,讓法官來判斷究竟誰是姐姐,誰是妹妹。”辮子姑娘顯然不想落下風。
“你不能坐左邊一點嗎?”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你難道就不能靠右邊一點嗎?”
“那我為什么又要聽你的。”
兩個小姑娘開始為左邊一點右邊一點爭論。
楊平面對這種滑稽的局面,只好笑笑,他可是第一次為連體人做手術,他不知道其它的連體人是不是也是這樣,現在面前這對小姑娘太和諧了,似乎每一個問題都要爭論,而且各不相讓。
好在她們有兩副身體,可以用手術分開成各自的獨立個體,如果他們是兩個腦袋共用一副身體,如果這樣水火不相容,她們的日子怎么過,只能在無休無止的爭論中度過每一天。
“對不起,真是抱歉……不僅僅是今天或現在,他們每一天都是這樣,今天她們已經表現得夠克制,要是平時,她們非打起來不可,你不知道,她們小時候經常抓破對方的臉。”媽媽不斷地道歉解釋。
“抱歉,尊敬的楊醫生。”孩子父親也是很難堪。
楊平擺擺手:“沒關系。”
其實她們爭論什么對楊平來說沒有任何價值,他也不會為此去反感,因為他關心的是這對連體姐妹的病情,即使她們的爭論,他也是從醫學的角度去審視研究。
比如,她們這樣爭論,至少大腦皮質功能是獨立的,那么腦干部位連在一起,她們在解剖上和功能上是否完全獨立,是否存在混合區域,這樣都是焦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