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下開顱手術一般用局麻,局麻一般用于小手術,為什么局麻下可以完成這樣的大手術?
這與頭部痛覺神經的分布有關,麻醉的根本作用是解決疼痛問題,它與止血、消毒并稱為現代外科的三大基石。
從頭部手術入路來分析,疼痛神經主要集中在皮膚、骨膜和腦膜,人的腦組織是沒有痛覺的,腦組織即使沒有麻醉,在它上面動刀子,患者也是不知道疼痛的。
只需要少量的麻醉藥進行分層的局部麻醉,將有疼痛神經的幾層神經進行阻滯,醫生就可以完成這類手術,這是清醒狀態下開顱手術在麻醉上的可行性。
但是,這種手術有一個非常大的缺陷,失去了全麻,患者可以與醫生互動,但是同時也失去了約束性。
在全麻下的患者失去知覺,失去行動能力,加之頭部用專用固定器固定,這樣頭部在術中非常穩定,這種穩定有利于主刀進行精細操作。
顱內手術精細操作時,患者的頭部稍微動一下,可能引起嚴重的后果。
現在采用局麻下清醒狀態中手術,患者是清醒的,意味著他擁有活動能力,一旦因為某種意外擺脫固定器的固定,或者固定松動,頭部不由自主地活動,這時如果醫生正在進行高危精細操作,極可能引起誤操作,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如果是一些諸如語言、動作等功能區的手術,最多引起這方面的而障礙,但是腦干手術不一樣,誤操作引起的結果是致命的。
所以當楊平提出清醒狀態下手術的時候,大家都難以置信,以為聽錯了。
即使宋子墨也不免感到極其驚訝,于是想確認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教授,你是說在清醒狀態下開顱做腦干與頸髓的分離嗎?”
楊平淡淡地點點頭:“沒錯,雖然這條分界線我認為比較正確,但是為了確認術中不會發生誤操作,我們必須在患者清醒狀態下進行手術,每做一步手術,觀察患者在清醒狀態的自主心跳、呼吸、語言、動作等等,以保證操作的全程正確性,讓手術多一分踏實的保障,畢竟這是第一次使用人工智能大模型對這種重要的參數進行分析判斷。”
大師級的醫生就是不一樣,他總是能夠想到別人不能想到的,做別人不敢做的事情。
教授看來還是像以前一樣,總是創造奇跡,可是現在他已經脫離臨床這么久,現在幾乎一個星期上不了一臺手術,這種手術量勢必讓他的雙手生疏,一雙生疏的手來做這種手術已經是令人擔心,現在還是清醒下開顱,不免讓人心驚肉跳一番。
心驚肉跳歸心驚肉跳,經驗告訴宋子墨,一切不可能的事情在教授這里都是可能的。
在宋子墨的認知里,楊平一直是一個實事求是的人,他比誰都冷靜、理性和客觀,從來不浮夸,不脫離實際,不追求虛榮,不做嘩眾取寵的事情。
既然教授說可以,那就可以唄
什么時候教授說可以的事情最后不可以呢?沒有的事。
只要不是誤會就好,反正教授這種人,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揣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