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兒媳婦兒在這兒支著,賈張氏都想跟李學武解釋那個名號不是她傳出去的了。
這李二疤瘌現在了不得了,擰人腦袋,開槍崩人,收拾大街上的小混混哭爹喊娘地做勞動。
賈張氏這人就是吃硬不吃軟,就怕李學武這種人。
哎也不跟你講理,也不跟你墨跡,你要是不服,一槍頂你腦門子上。
“都把雨水接回來了,傻柱還去守個什么夜”
不說李學武,說傻柱總可以吧。
“他可真夠傻的,人家這是攆了雨水呢”
秦淮茹看了一眼婆婆,道“都訂了婚的,雨水可以不去,這邊咋說不去人啊,一大爺也說應該去的”。
“切”
賈張氏聽見一大爺便撇了撇嘴,隨后說道“去了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要我說啊,他們家就是沒這個命,那時候雨水訂婚就是,人家連請這邊兒都沒請,那對象來也都沒來過”。
“這不是雨水自己處的嘛”
秦淮茹也知道雨水和景勇杰兩人的情況,是雨水在紡織廠的同事給介紹的,兩人就處成了。
“是景勇杰的母親不同意兩人,可后來不也答應了嘛”
賈張氏吊著眼睛說道“你記住了,這家里到什么時候都得是女人說了算,看人也準”。
說著話,給棒梗洗完了腳,叫棒梗趿拉著鞋自己跳上床,繼續對著秦淮茹說道“雨水那婆婆上次來過,我見了,那就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多刁啊,一聽沒有媽,又有個不著調的爹,那臉嚕嚕的跟驢似的”。
看著婆婆說別人,秦淮茹懶得接下茬兒,這就是烏鴉站在豬身上,光看見人家黑了,沒看見自己啥德行。
給棒梗蓋了被子,棒梗拉著秦淮茹的手問道“媽,武叔回來了嗎”
“回來了,后院歇著了,剛從你武叔家回來,說了會兒招待所的事兒”
拉了兒子的手放進了被窩,秦淮茹抬起頭對著婆婆說道“現在李學武是分局的領導了,明天也得代表公家去景家,說是明早帶著雨水一起去”。
“啥玩意兒”
賈張氏剛去外面倒了洗腳水,一進屋就聽兒媳婦兒說李學武是什么分局的領導了,不由得驚訝地問了出來。
“啥分局分廠”
秦淮茹邊解自己的頭發邊說道“是分局,派處所這邊兒的,好像是升到分局去當副處長了,單位就在街對面兒的大興胡同,我也是今天聽招待所復業那些領導在飯桌上說的”。
“嚇嘖嘖嘖”
賈張氏把手里的盆子放在了架子上,看著秦淮茹問道“那得是多大的官兒副處是什么級別軋鋼廠他不干了”
秦淮茹把自己的頭發散了,將頭繩掛在了手上,道“您問多大干嘛,反正挺老大,比科長厲害,中午他們吃飯說是什么兩條線兒,軋鋼廠這邊兒干著,分局那邊兒也干著”。
賈張氏不由得咋舌道“剛過了年兒啊,他這才上了幾天班兒啊,真能折騰啊”。
秦淮茹打了熱水給自己洗腳,坐在炕邊說道“您當折騰就能干啊,沒看見他幾年的工齡啊沒看見去東北都有人把命搭在那兒了啊”
“那可不一定”
賈張氏脫了外衣鉆進了被窩,給兩個睡著了的孩子拉了拉被子說道“他不是領導了嘛,就不用沖在前面了,死也不是死他”。
秦淮茹腳熱了,背卻是冷了,抓了炕上的棉襖披在了背上,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就是年前的事兒,他胳膊上被人打了一槍,從上面打透了下面,好懸撿回一條命,您當他輕松啊,睡著覺枕頭邊上都放著槍”
“嘖嘖嘖”
賈張氏躺在炕上說道“咱可不羨慕他的日子,消消停停地挺好,可不敢跟他似的,這跟早先腦袋卡在褲腰帶上的辮子軍有啥區別”。
“您可別出去胡咧咧去,這區別大了去了,他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街道的安全啊,跟您見的那鞭子軍能一樣嘛”
賈張氏見秦淮茹說到街道的事兒便問道“街上傳的是真的嗎他們說李學武抓了二三百號人,吊房梁上打,招出來好些個要掉腦袋的”。
秦淮茹歪著頭看著婆婆說道“您不是說不去街上說閑話了嘛”。
賈張氏咧咧嘴,道“這不是跟門房值班時隔壁沈家老太太說的嘛,我沒說,就是一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