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器之一直等在隔離門口的,剛才見著廠長的愛人被抬出來,跟著去門口安排了車送去醫院。
見到廠長沒出來,便又回到了隔離門口等候著。
這會兒見到楊鳳山步履艱難地走出來,心里盤算了一下是否要上前扶一把。
楊鳳山卻是微微昂起了頭,擺擺手,示意沙器之不用扶。
面色堅毅,語氣卻又是平和地問道“李副處長在辦公室”
“是”
沙器之答應了一聲,解釋道“保密部的余科長也在,一直都在樓上等這邊的消息來著”。
“嗯,知道了”
楊鳳山點點頭,挺了挺嵴背邁步往前走去。
沙器之這會兒不再說話,跟在廠長身后一步的距離,邁著一樣頻率的步子。
他不知道廠長問了處長的所在是要上樓還是要出門去廠醫院,也不敢在這寂靜的深夜走廊里步子踩的大聲了驚擾了前面走著的廠長。
沙器之明顯能從廠長的步伐和神情之間看到其內心的悲傷和難過,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安靜。
因為其他科室都已經下班,走廊里的燈隔一段兒距離亮一盞,按照最低的照明標準開的燈。
現在略顯昏暗的走廊里,兩人一前一后,卻是兩種心境。
李學武給的這個面子,楊鳳山接了,現在得上樓去把這個事情了了。
所以走到樓梯口,楊鳳山扶著樓梯把手緩了緩情緒,便往樓上走去。
沙器之看了看門口,又看了看廠長的背影,跟在后面,一步一步。
李學武這會兒已經放下了鋼筆,正跟余大儒坐在沙發上閑聊著。
“所以,偵破桉件的關鍵是要帶入是要了解作桉人在當時環境下的心理動態”
余大儒試著追問道“是心理動態這個詞吧”
“呵呵,你不必糾結于相關的名稱”
李學武放下手里的茶杯,解釋道“知道為什么辦桉人員接手桉件都要去第一現場查勘嗎就是將自己代入到”
他這邊正解釋著,沙器之將門打開,由著楊鳳山先走了進來。
“嚯,兩位交流心得呢”
楊鳳山的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這會兒進來聽見李學武兩人說的話,微微笑著招呼了一聲。
“廠長”
“楊廠長”
兩人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齊聲跟楊鳳山打了招呼。
“呵呵,坐”
楊鳳山邊往沙發邊上走,邊對著李學武兩人擺擺手,示意他們坐。
李學武擺手示意沙器之沏茶,自己則是帶著余大儒挪了位置,讓了楊鳳山坐在了單人沙發位上。
楊鳳山走近沙發邊上時,手抓住了走出來讓位置的李學武的胳膊輕輕捏了捏,隨后由著李學武的相讓,坐在了沙發上。
“怎么,是要跟我們李副處長取取經啊呵呵”
楊鳳山坐下后,對著坐在他一邊的余大儒笑著問了一句,隨后把目光看向了穿著襯衫的年輕的不像話的李學武。
早在他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把那套制服換了,現在上身穿著白襯衫,下身是筆直修身的黑色長褲,腳上是一雙干部皮鞋。
雖然有些上山檢查時沾染的泥水,但塵埃不掩芳華。
如果不看氣場,一地會以為這是誰的秘書,可看見他那種會說話的臉就知道,這人一定權勢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