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自信、神采飛揚的模樣,在信奉嫻靜內斂的世家女身上很少能見到。
坐在亭子里的鄭衡之,不知何時放下書,靜靜的注視著崔舒若。
他的臉上,早已沒了最開始見到崔舒若時的心神激蕩和喜色。
他像是看待陌生人一樣,審視著她。
也許是鄭衡之的目光太過明顯,崔舒若側過頭,也望向了她。她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淡了,望著鄭衡之的方向,竟慢慢的走了過去。
她身邊的婢女里,鸚哥自以為知道娘子的心思,雁容和雀音膽子小,從來不敢違逆她的主意,獨獨一個行雪也有眼色的很,只會在該勸諫的時候勸諫。
至于其他小婢女們,沒見到行雪她們都不說話嗎,即便是猶疑對望,也不敢說什么,只能眼睜睜看著崔舒若朝外男走去。
等到了亭子里時,其他婢女都侍立在外頭,僅僅是行雪她們四個跟著進來了。崔舒若坐下后,她的目光打量過鄭衡之,注意到了那近乎自嘲的笑,崔舒若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讓行雪她們也都出去。
這下連鸚哥都猶豫了,雖說四下空曠,可畢竟孤男寡女,正好共處一個亭子里。結果這回竟是行雪率先動的身,她如同真正的婢子那樣,遵循主人的吩咐,連問也不問,屈膝退下。
有行雪帶頭,其余的婢女再猶豫就顯得不敬崔舒若了,于是也都跟著退下。
等她們都走后,鄭衡之看著她,突然開口道“你不是神佑。”
崔舒若卻說,“我是,但也不是。”
鄭衡之盡量維持冷靜,獨獨是置于膝前緊握到青筋暴起的手泄露了他的心思。但他自幼養成的儀態風骨仍在,只是注視著崔舒若,等待她的解釋。
崔舒若的臉上看不出神情,毫無波瀾,竟有些不似人間客,“你來了數日,應當早就打聽過我的底細。”
鄭衡之點頭,“夜夢仙人,被收為弟子,記不清前塵,還曾祈雨救并州百姓。”
崔舒若頷首,玉白的脖頸愈是顯得如天鵝般雅致,“此非人力所能及。”
“你的意思是”鄭衡之眉頭皺起,恍然間明白了什么。
“如你所想,崔神佑死了,如今活著的依然是崔神佑。”崔舒若說了極為繞口的話,但鄭衡之依舊聽懂了她的話,神情一瞬悲慟。
崔舒若還在繼續,“她的死,也非偶然。”
雖然當時的崔神佑是被人丟棄,可實際上,她應該在崔舒若穿來之前就死了。
“你是說,有人害死了神佑”鄭衡之溫文爾雅的面容再也維持不住,他神情銳利,瞳孔放大。
崔舒若點頭,她主動替鄭衡之續了碗茶水,語氣平淡的問,“你要為她報仇嗎”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