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移默化下,她漸漸就管起了大軍后勤。故而議事時,她即便不對戰事有任何見解,也依舊至關重要。
一來二去,崔舒若和魏成淮反倒是在議事時相處的時辰最多,奈何不好在外人面前表露,只好與尋常相識的人別無二致。
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獨處。
因為商議時文臣武將都在,十分莊重,崔舒若也不好帶著那么多婢女大搖大擺的進來,往往是把婢女們留在外頭。
而商議結束后,其他人都魚貫而出往大門走,崔舒若則走的是另一條路,穿過廊下回內院,婢女們便是在那里候著的。
也就是說,廊下的那一段路,是兩人可以單獨相見的時候。
但也不能耽擱太久,最多是一兩刻的時辰,久了容易惹人生疑。
可越是如此,越容易叫人珍惜。
他倆有時是說上幾句話,講講見聞,遇到的趣事,有時是魏成淮搜刮東西進來帶給崔舒若。什么都有,像什么草編的竹蜻蜓、吐火羅的紅寶石、還有親手編的花環
幾乎每樣東西送給崔舒若時,都莫名有些好笑。
吐火羅的紅寶石快有鴿子蛋大小,被做成了戒指,旁邊還鑲嵌了小寶石,知道的是戴寶石,不知道以為寶石戴手,而且看起來實在富貴,像極了崔舒若前世瞧見的白頭巾富豪們手上戴的,土豪氣息十足,莫名奇妙就戳到笑點。
魏成淮還以為這個看著就貴氣,也許崔舒若會喜歡,沒料到她笑得前仰后翻,險些捂著肚子。
嗯雖然笑的奇怪,但既然笑了應該就是喜歡吧。
他點頭認可,這個禮物送得對。
至于那花環就更糟糕了,不好當眾拿著,只能放進衣襟里,經他一藏,人家開得茂盛美麗的花朵全都壓壞了。
但這并非是好笑的地方。
那花是他白日里騎馬往齊王府的路上,看見一戶人家院門前的花圃各色花朵嬌嫩美麗,叫這個幽州長大,終日與黃沙為伴,少見南邊千姿百態的花香遍滿城的北地漢大為震驚,甚至不惜下馬敲響人家的院門,花了整整十金,就為了買那一簇不值錢的家花。
整整十金啊,便是買上一畝的鮮花都有余。
他在崔舒若的追問下被迫說出自己花了多少金,簡直窘迫得不行,可當崔舒若在那開懷大笑時,他眼里全是她,跟著不自覺淺笑。
這回議完事,兩人還是一樣的在廊下相見。
崔舒若仔細打量他,“這一回可不是帶花環了吧”
她顯然是在揶揄魏成淮,笑瞇瞇的發問。
魏成淮心知肚明,卻一點也不覺得生氣,他有如獻寶一般,從衣裳夾層取出一塊被里層外層包裹住的東西。
崔舒若伸手一摸,燙的
“這是什么”她問道。
而魏成淮則幫她打開,竟是烤得金黃酥脆的胡餅,一打開香味就飄得到處都是。
崔舒若眼睛一亮。
魏成淮將剝開的胡餅遞到崔舒若面前,笑得燦爛,“你同我說過,你最喜歡城外老翁賣的胡餅,雖齊王妃上香時偶然吃過一次,心心念念記到現在,我今日特意去買了。”
崔舒若原本是驚喜,可想起方才摸到的溫度,分明還是燙的,不知不覺臉上的笑容就慢慢消失,她顧不上胡餅,伸手便要扒開他胸前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