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成淮氣急,又心疼不已,“我便知道是你。”
好在他猜出今日太子身邊種種怪異之處許是出于崔舒若之手,這回過來,還把與他魏家關系深厚的郎中給帶來了。早先他便察覺到崔舒若的言語似乎有成真只能,但每回應驗,人都會孱弱幾分,因而推斷她的應驗之能怕是有反噬,而且涉及的干系越大反噬越嚴重。
崔舒若大概自己也清楚,所以往往都是小打小鬧,不會真的鬧出什么大動靜。
因有外人在,魏成淮沒有多說,先請郎中為崔舒若看上一看。他自己則站于一旁,目光片刻不離崔舒若,死死克制住心頭憂慮和關懷的言語。
郎中為崔舒若把脈,她雖接連吐血,身體里劇烈疼痛,但脈象除了孱弱些,并無不妥。郎中年紀不輕,是和曾經的定北王有過瓜葛的人,此刻眉頭緊鎖,咦了一聲,又繼續把脈。
最后他也只能松開手,寫了個藥方,吩咐底下人煎熬,然后將魏成淮請出去,細細言說病情。
“謝先生,公主的病”魏成淮本想問清楚,沒成想謝郎中擺了擺手,嘆氣一聲。
“老夫無能,查不出病由。衡陽公主身體孱弱,又兼吐血,像是癆癥,且我觀她神色隱忍,怕是在強忍疼痛,但怪就怪在脈象無異。只能先開副止疼鎮靜的藥方,世子若想根治公主癥狀,恐要另請高明。”謝老郎中道。
謝老郎中看起來是個上了年紀的普通郎中,實則出于陳郡謝氏,與定北王有舊。魏成淮對他態度尊重,行了個晚輩禮,親自將人送出到院門,并請人為謝老郎中準備一間屋子,以防晚間又有何突發要事。
等魏成淮進來時,崔舒若瞧見他的面色,卻不覺得訝異。
若是看郎中能有用,那么養在公主府的郎中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崔舒若方才愿意配合,也不過是不愿意辜負魏成淮的一番好意。
她哪怕做一個動作,說一個字,都要耗費力氣,疼痛不已,卻還是淺笑著安慰魏成淮,“不必擔心,雖難受些,但無性命之憂。”
現在屋里沒有外人,魏成淮也終于得以上前,他扶住搖搖欲墜的崔舒若,俊朗的眉頭緊蹙,唇死死抿著,似乎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魏成淮看著強自忍著寬慰他的崔舒若,反而更揪心。他的指腹輕輕地落在崔舒若的唇邊,像是對待稀世珍寶一般,拭去上頭的血跡。
他欲言又止,本想問她疼嗎,可又怎會不疼,想勸她不值,卻清楚崔舒若的性子,只要能為竇皇后報仇,讓太子不順,便是更多的苦痛她也樂意。
千般言語,到了最后,只化作一句話,“下回你若是還要做什么,至少讓我陪著你。
可好”
魏成淮握住了崔舒若的手,冰冷得像具尸體,他緊緊包裹住,想用自己手掌的炙熱捂暖她。
“陪著我”崔舒若喃喃,她看著魏成淮頷首的樣子,眼神怔怔,忽而苦笑,“沒有人能永遠陪著另一個人,我阿娘做不到,你也是,你身后還有幽州百姓,你是魏成淮,也是幽州的世子。不是嗎”
崔舒若經過竇皇后一事,看似走了出來,實則與過往的崔舒若還是有了不同,她看待事情更透徹更悲觀。她似乎也開始長刺,把所有人排除在外,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魏成淮聞言,動作一頓,隨后目光毫不避讓的與崔舒若對視。
他道“我是幽州的世子,守護身后的百姓是我一生之責,但我也是人,有七情六欲,我愛慕你,一個男人愛慕一個女子,甘愿舍棄性命。
我會永遠陪著你,守著你,倘若真有違棄此言之時,便是死別。天地昭昭,日月為證,若我當真先你而亡,死后不入輪回,常伴于你身側。
我只望你記住,無論你要做什么,我永遠陪著你。你要殺太子,我便是你的馬前卒,手中刃。
崔舒若,你從來不是一個人。
我甘為你驅使。”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