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有人悄摸摸出現在立身橋邊,把籮筐里裝的一些菜渣、垃圾,還有木桶里盛的穢物一股腦倒在了大榕樹下。
原本收拾得干凈整潔的青石板上立即污水恒流,臭氣熏天。
他們走后不久,卻又有兩個蒙面人來了這里。
第二天,錢嬸和錢叔掐著點推著小攤過來。一下橋,錢嬸便傻了眼。她原以為大榕樹下會是臟污一片,即便是收拾也要收拾半天,可眼前的地上一如昨日白天一般干凈,就只有幾片落葉。
陳司懸正在幫宋墨玉擺著桌椅板凳。客人嫌只有一張小桌兩張凳子不夠坐,大多只能站著蹲著,總是不雅又費力的,是以宋墨玉今天特意又多備了兩張長凳,四個小圓凳。
“我怎么覺得錢嬸一直在看我”宋墨玉覺得有點奇怪。錢嬸的攤就在她正對面不遠的位置,那直勾勾的眼神她真是想忽略都不能夠。
“想來是想看看你今天做的什么菜,她好借鑒一二。”陳司懸漫不經心說道,“擺好了。”他拿起一方干凈的白布,仔細幫著把“宋家好食”的招牌也擦了擦。
“說到這,鎮上的豬下水都漲價了。我爹和我說五文錢一副的豬下水已經買不到了,現在最少要十文才能收到。”宋墨玉頗有些無奈。
鎮上并不止宋飛鴻一家賣豬肉的,另一戶漲了價,宋飛鴻就得跟著漲,行規如此。這樣一來,原本的成本便又漲了些。
“今天收攤應該早,你早點來接我。今天要去祥云寺燒香,我準備的吃食份數少,肯定要不了多久就賣光的。”宋墨玉囑咐道。
“自然。”陳司懸點頭應聲,“我回去再幫你點點,看要帶去的東西齊了沒。”
說完他轉身回家去,卻又偏頭朝著錢嬸的攤子看了眼。
錢嬸自然認得他是宋家新來不久的學徒加長工,長得跟金啊玉啊似的,像是書里的人物。平時站在豬肉攤邊幫著宋屠夫打下手,見人總是溫和客氣。可錢嬸卻被這一眼盯得愣住了神。
那雙看誰都含情脈脈的桃花眼里盛滿了冷意,更有幾分威懾的意味。直到陳司懸走過橋去,錢嬸被錢叔晃了晃才回過神來。
錢叔有些不滿“年輕后生有什么好看的,你這年紀都能當人家娘了。”
錢嬸難得沒有反駁他,卻面露驚恐之色,倉惶地握住飯勺“老錢,昨晚你做那事沒被人見著吧”
“你這么高聲做什么生怕沒人聽到嗎”錢叔壓低聲音拉了錢嬸一把,“你以為是什么光榮的事嗎,我自然是小心翼翼避著人的。就是奇了怪了,他們今天是不是提前很久來了,那樹下干凈得跟見鬼似的。”
“我看不是見鬼你說他不會是看到了吧,他會不會去告官”錢嬸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臉色都一下子白了。
“你別自己嚇自己。告什么告,黑燈瞎火的他就算看到了有證據嗎官差都是吃干飯的,才不管這事呢。”錢叔繼續說道,“咱趕緊收拾下,等下要來客人了。還是你喊,我打飯。這菜你今天多放了點油,保準會有人買。”
在錢叔的勸說下,錢嬸點點頭,擼起袖子高聲喊起來。
回去路上,陳司懸見四下無人閃進了一條巷子。
陳平和陳幕正等在那里。兩人都沒帶佩劍,赤手空拳地站著。他倆互相聞了聞,確認身上都沒有昨天打掃時沾染的氣味后才作罷。公子平日里可是連衣服都要熏香的人,哪里能容忍他們身上有糞水味。
陳司懸一見到他倆果然皺了眉“你倆怎么一大早便熏香,怎如此奢靡”
陳平、陳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