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鐵此時也挺尷尬,這種情形他是不是應該回避才好
可是事情沒弄完,他也不能走啊。
還是埋頭喝茶吧,不要影響他們一家人“團聚”。
溫季春使勁眨巴眼睛,到底是忍了回去,又安慰了老父親一番。
溫旬用袖子拭了拭眼淚,緩了一會兒,才沖王大鐵開口“真是對不住,見笑了。”
王大鐵忙表示理解理解。
父子倆終于平復情緒,隨即便向王大鐵詢問溫仲夏在東京的情況,以及如何與伍家結識的。
王大鐵雖沒見過溫仲夏,但商隊出發前伍家的踐行宴,他就在場,那頓美味的烤全羊和燒烤大餐,至今記憶猶新。
他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一說來。
“溫掌柜的手藝那是頂頂好,我們東家那么挑剔的人,都對她做的菜贊不絕口,聽說溫記百味在太學那邊很受歡迎,去她店里吃飯都得排隊咧。”
溫旬父子聽得又歡喜又驕傲,不愧是溫家的女兒。
“溫大人,您女兒那么能干,以后說不定能成東京大商人。”
“還這么有孝心,不遠千里都要給您捎東西,您啊真是有福氣。”
王大鐵嘴皮子利索,好話說了一籮筐,聽得溫旬連連擺手,太慚愧。
溫季春則去房里,從不多的積蓄中拿了一百多個錢出來。
“王大哥,麻煩你跑這一趟給我們送東西,實在感激不盡。我知道這點錢不多,你別嫌棄,拿去買口酒吃。”
王大鐵擺手“不用給錢,來時溫掌柜付了路費的。”
“她是她的,這是我們倆的心意,你一定得收下。”溫旬開口。
推辭兩下后,王大鐵也就笑瞇瞇接過,跑這一趟確實不易啊。
他得了商隊黃管事的差遣,從廣州一個人秘密騎馬來賓州,一路上幾乎沒歇過,到了地兒后,又到處打聽他們的住處,真是累得慌,拿點錢喝口酒也是應該的。
隨后王大鐵又打開另一個箱子,里面裝的是綢緞、香料等物。
這些都是伍家的貨,管事的讓他置辦了一箱子,給溫大人送來,算伍家的一點心意。
溫旬自然不肯收,太貴重,他們剛才給的一百錢可能都買不了其中一匹布。
王大鐵堅持要留,說這是東家的意思,不留回去他要挨批。
溫旬比他更堅持,雖說他現在不是尚書,也不會有人指控他收受賄賂,但不收別人貴重之物,是他為人處世的原則之一,輕易不會更改。
雙方一再推拉,最后溫季春干脆提溜著箱子掛回馬上,王大鐵見狀,不好再強求,又夸了幾句“溫大人兩袖清風”之類的話。
因天色將晚,溫旬父子請王大鐵留宿一晚,明兒再走,正好他們也想寫回信,請他捎回東京。
王大鐵本就不想趕夜路,順勢應了下來。
夜深了,父子倆還在房間里查看溫仲夏寄來的那個箱子。
除了信,還有幾套衣裳和鞋子,都是徐袖做的,另外還有藥材。
知道父親身體不好,時常需要吃藥,他們擔心賓州買不到好藥材,巴巴寄了幾大包來。
溫季春摸著嶄新的衣裳,感慨萬千,仿佛看到了妻子挑燈做針線活的樣子。
咦
摸到胸口處,硬邦邦的,好像夾層有東西,腰帶里似乎也有。
父子倆感到奇怪,找來剪刀試著剪開個口子一看。
嚯,竟然掏出一片薄薄的金葉子。
隨后他們將所有衣裳和鞋子仔細翻了一遍,一共找到了整整十片金葉子。
望著這堆純金葉子,溫旬父子呆楞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