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葶回頭,笑說“兩張了,您看看,后面還剩一個小時,發電機這一塊應該都能翻譯出來。”
之所以這么快,得益于她前世翻譯過這方面的資料,不然即使她的英語水平不錯,也會被一些專業術語難住。
“肯定沒問題,肯定沒問題我相信小藺老師,這就拿出去謄抄。”英文不解其意怕抄錯,中文還是沒問題的,宣傳部那么些高中生可不是吃白飯的。
思及此,方廠長立馬捧著紙張準備離開。
卻在這時聽到了一陣歡呼聲傳來,緊接而來的,是熟悉的機器聲。
這這是修好了
才三個多小時
想到這種可能性,激動到恨不得老淚縱橫的方廠長腳跟一轉,快步往車間跑去。
他沒發現的是,一直焦急等在外邊的其余幾名廠長趁機沖進辦公室里,連拉帶哄,簇擁著藺葶與錢海濤離開。
理由也很是冠冕堂皇,比如機器既然能修理好一臺,其余照本宣科,很快都能修理好,鋼鐵廠有著落了,他們還等著救命呢。
說到這里,其中有幾位廠長的眼底甚至浮現了哀求之意。
藺葶不忍,就這么稀里糊涂跟著大家走了。
于是,等方廠長喜笑顏開的跑回來,想著還剩下一個小時,或許來得及翻譯另外一種進了水的機器資料時,才發現家被偷了。
方廠長如何暴躁跳腳藺葶完全不知道。
接下來,她按照之前說好的順序又輾轉了四家工廠。
其實按照她的速度,一天最多能走三家。
但加上最開始的鋼鐵廠,藺葶卻實實在在跑了五家工廠。
所以,她不僅沒能回部隊,就連傍晚給丈夫送溫暖的計劃也泡湯了。
“宿舍安排好了,藺同志,你該休息了。”錢海濤天黑之前就已經離開,最后同樣略懂英文的寧瑜,在做完本職工作后,自發頂了上來。
藺葶回神,一邊轉動酸澀的脖頸,一邊去看手表,這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同時,從集中的精神中抽離后她才發現,大抵是用腦過度,這會兒腦袋有些懵,昏昏沉沉的。
已經很久沒有這么高強度工作的藺葶抬起手搓了搓臉,又大力拍了幾下,試圖讓自己清醒幾分,才有些脫力的道謝“是要休息了,謝謝啊對了,我們年齡相仿,不介意的話,可以喊我全名的,或者葶葶也行,我朋友都叫我葶葶。”
寧瑜掃了眼對方疲憊的眉眼與有些泛白的嘴唇,遲疑了一會兒,還是略別扭的喊道“藺葶。”
同時,又起身給泡了一杯廠里的麥乳精遞了過去,繃緊臉,語氣冷淡道“喝點。”
見狀,藺葶心口一軟,笑彎了一雙桃花眼“謝謝你呀寧瑜,你真好。”
寧瑜
藺葶像是沒瞧見對方眼底的不自在,端起茶缸,一邊喝,一邊起身在屋里溜達。
等松快了僵硬的脊背,又喝光了麥乳精,便打算將晚上翻譯出來的資料送給幾步外,一直等著的,錄音機廠的成廠長。
不想才打開臨時辦公室的門,就在昏暗的環境中瞧見了一抹眼熟的身影。
藺葶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