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然陷入思索。
“二姑娘啊”
過了半晌,她卻只笑道“總歸是溫夫人養出來的女孩子,我看錯不了”
崔瑜等了半天,就等來這一句話,忙問“就沒有別的了”
“別的”孟安然斟酌著,又只說出一樣,“二姑娘模樣是極好的真是從沒見過那么清麗又嬌媚的小姑娘,用古人的話說,就是淡妝濃抹總相宜但你是做大伯子的,怎好與你多說這個。”
崔瑜也的確不好多議論未來弟婦的樣貌,卻還是追問了一句“那模樣是與阿玨極相配的了”
“那是相配得很”孟安然笑道,“她只需當地一站,整間門屋子便都亮了”
她霍然坐起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崔瑜忙問。
孟安然恍然道“怪不得從前去安國公府,我總見不著二姑娘原來是她生得太好了,只怕是、只怕是徐老夫人防著她與咱家人見面呢”
“照這么說”她自言自語,“我聽見的那些話,也未必是真的了”
“什么話呀什么話”崔瑜真是好奇得很了
“說二姑娘生性憊懶不敬尊長”孟安然看著他說,“還有因幾件小事就把奶嬤嬤攆走了,脾氣差得很”
夫妻二人面面相覷。
過了有半刻,是崔瑜先開口,說“都是一家的女孩子,何必在親家面前毀人名聲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若真是誤會,怎么二姑娘長了如今十五歲,竟只有我聽見了這些話,別人都沒有”孟安然說,“過年的時候我也問過幾家夫人,還有說他家大姑娘和二姑娘都被先皇后贊過的呢”
她竟這么簡單就被騙了還險些真信了
“那也是親孫女啊”崔瑜仍是不敢信。
“親孫女又怎么樣”孟安然說,“十根手指還分長短,老人家偏心的也多了。大姑娘是徐老夫人身邊養大的,那些話也都是我在安慶堂聽見的,管你怎么想,我是覺得這話未必是真。”
崔瑜深深發愁道“就怕真是真的,不是誤了阿玨一輩子嗎”
這話孟安然就不好再駁了。
她便勸道“你想想,溫夫人親手養大的孩子,就是再不好,應也錯不到哪去。何況還是阿玨自己見過的,你還說,他還更在意這婚事了呢”
“我也正想這話”崔瑜更愁了,“你說阿玨他是不是被美色所惑才”
“這可過了”孟安然忙捂他的嘴,“人家好好的沒過門的小姑娘,怎好被你這般議論。再者,你這么說,也是把阿玨給看低了。”
崔瑜想了想,把妻子的手拿開,嘆道“這話雖沒意思但當初就不該應安國公府的。”
他說“阿玨這岳家可真糟心。”
再不睡就要睡不成了。
崔瑜懷著愁緒閉眼,孟安然也沒立時入睡。
不但大爺愁阿玨的親事,她也愁啊
紀大姑娘人稱是滿京最端方有才的閨秀,無人不贊,她見了幾面,卻覺得人頗有傲氣,不似很好相與。
但傲氣并非女子的缺處,也或許是她與大姑娘還不甚相熟,多心多想了。
但不管是否為她錯看了人,紀大姑娘不會再來崔家。可紀二姑娘又究竟是個什么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