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別于剛剛跟青登開玩笑時所露出的那種戲謔神態。此刻在天章院的俏臉上顯視的笑容,是那么地純粹、真摯。
“你在與我相處時,不論是儀態還是舉止言行,都相當地自然、落落大方。”
“并沒有因為我是江戶幕府的大御臺所,就對我有任何的特殊對待。”
“就像是在跟一個普通的好朋友來往一般。”
“不僅是我,就連家茂也是如此。”
“你在直面江戶幕府現任的征夷大將軍,也不曾展現過半點兒對家茂的畏怯或獻媚。”
“我很喜歡你的這種對待我的態度。”
天章院臉上的笑顏越來越燦爛。大概是回想起過去的往事了吧,她那對如同注視著遙遠世界的眼眸,潛藏著一種名為懷念的情感。
“這能讓我回想起還不是幕府的大御臺所,還不是薩摩島津宗家的公主,而是薩摩島津今和泉氏的普通女兒的那段時光。”
“所以跟你呆在一起,心情常常會很放松。”
“現如今,這座定期與你在此相會的箭場,已成我暫且從各種煩心事之中、從大御臺所的桎梏之中解脫出來的避難所。”
青登挑了挑眉,啞然失笑。
畢竟我的靈魂是來自21世紀的啊,從未受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封建禮教的熏陶。
從小生活在文明開化的21世紀的青登,對封建時代的禮教秩序向來不感冒,同時也欠缺對其的敬畏之心。再外上青登的一點個人性格使然。因此自然能在天章院和德川家茂面前,表現得落落大方、不做作。
天章院的這套情真意切的言辭,使青登怪不好意思。
他絞盡腦汁,思考該如何接話。
說“你客氣了”好像有點不太對。
說“這是我該做的”好像也不太對。事實上,青登并沒有主動對天章院做過什么值得一提的事兒。只不過就是陪在天章院的身邊,乖乖地上天章院的弓術課而已。
“啊對了趁著刻下這你我都有空坐下來閑聊的難得機會橘君,我們來討論一下對你的稱呼的更改吧”
這時,再度開口的天章院,吸引了青登的注意力,打斷了青登的思考。
“對我的稱呼”
“一直以來,我對你的稱呼,不一直是橘君嘛。”
“這個稱呼未免太長了一點,有足足5個音節呢,你現在是我新御庭番的番士,是我的直屬部下,你我之間的交往互動將來會愈來愈頻繁。”
“若一直使用這么麻煩的稱呼,難免會造成一些不方便。”
青登聞言,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改稱呼啊
“既如此,那么天章院殿下你今后叫我青登即可。”
“「青登」”
天章院歪了歪腦袋,作思考、困惑狀。
“這個稱呼確實是變短了許多,可我覺得稍微有些拗口呢噢對了”
天章院像是想到了什么絕妙點子似的,雙手擊掌,面露歡悅。
“我叫你的本名盛晴」好了雖然這個稱呼僅比橘君短一個音節,但朗朗上口,既好念又好聽,而且還很有平安遺風,我很喜歡你的這個本名”
青登一愣。
“「盛晴」”
青登的全名是“源橘青登盛晴”。
源氏橘姓,通稱青登,諱盛晴。
“通稱”類似于古中國的“字”,是專門取來供外人稱呼的。
至于“諱”就和古中國的“名”一樣,是一個人真正的本名。
只不過,古日本的諱稍稍有點特殊。
按照古日本的禮教規矩,一個人的本名只有自己的主君還有關系非常親密,親密得能穿同一條褲子的人才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