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無聲地點了下頭,然后默默壓低身體重心,雙手十指微曲,裹在可愛白襪里的細嫩玉趾用力地張握了幾下,做好了情況一旦不對就立即沖上前去支援青登的準備。
“”德川家茂揚起腦袋與視線,眺望紗重適才離去的方向,臉上的表情令人難以捉摸。
天章院等人緊鑼密鼓地做著與自身番的吏員們開戰的準備在此情況下,身處漩渦中心的青登倒是相當從容澹定。
他先是深深地看了喜三郎一眼,然后啞著嗓子,以偽裝的低沉男音緩緩道
“這位大人,你僅聽了他人的一面之詞,就動手要抓人未免也太草率、太不負責任了吧”
青登的話音剛落,喜三郎便像是聽到了什么可樂的笑話似的,先是嘴角微咧,然后按捺不住自己地哈哈大笑起來。
“你站在死人堆里,手中還拿著一把仍在往下滴血的刀,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么可狡辯的有什么話等到陪我們去一趟奉行所之后再說吧”
一方是若年寄的兒子,另一方是一身旅人打扮,著裝普通的一般武士該偏向哪一方該對哪一方言聽計從對于這個問題,喜三郎連一秒鐘都沒有猶豫,就選好了自己的答桉堅定不移地與板倉平彥站在一塊兒
雖然不知道這個戴斗笠的武士究竟是何許人也,可那又有什么所謂呢
姑且不論這個斗笠男看上去就只是一普通的從外地來的異鄉人,哪怕他可能有點身份,有點背景,喜三郎也絲毫不懼。
再怎么有身份,難道還能比板倉平彥的家世更顯赫
再怎么有背景,還能硬過有個在職若年寄的家族不成
喜三郎的那點小算盤,打得明明白白認定了與板倉平彥同甘共苦,是絕不會出錯的
“喂你們干嘛都杵著不動”喜三郎高聲催促部下們,語氣里帶有七分不耐、三分不解。
喜三郎等人的到來,使得局勢突變。
現場的不少看客,當前紛紛扼腕嘆息,對青登的悲慘遭遇深感同情縱使身手高超,也終究是斗不過錢與權啊
只見板倉平彥又恢復回那張氣焰熏天、恣睢無忌的囂張面容。
大喜與大悲的快速轉化,讓板倉平彥有飄飄欲仙之感。
回想適才,他因害怕青登的報復,而恐懼得整個人都快癱在地上。
而現在,他那張大肥臉上的畏懼之色統統煙消云散,連點余跡都沒留。
他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朝青登投去戲謔、挑釁的視線。
你的劍術不是很厲害嗎有種就對自身番的差吏們動手啊若有膽量,就來挑戰一下差吏們背后所代表的幕府力量呀板倉平彥的眼神里,清楚分明地朝青登傳遞出這樣的訊息。
打傷或打死幕府的執法人員這可是重罪中的重罪
等將這個可惡的斗笠男抓進奉行所,那就是他板倉平彥的主場了他有一萬種手段可把此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自認勝券在握的板倉平彥,直覺得心情舒暢至極,積壓在胸間的惡氣盡散,連被青登打傷的臉都變得不那么疼了。
為了抒發一下心里的暢快情感,板倉平彥抬高下巴,以鼻孔對著青登,擺出一張說教者的嘴臉,趾高氣昂地對青登悠悠說道
“小子,你的劍術確實是很高超,但僅僅只是劍術厲害,可不足以讓你在江戶橫行無忌、恣心所欲啊。”
他內心的優越感膨脹到幾近爆棚,越說越覺得暢快,最后身子傾倒似地后倚,鼻孔都快指著天空了。
現場幾乎所有的人,目前皆認定這場因批判腐儒而起的爭端,已然塵埃落定。占有巨額錢權資源的板倉平彥大獲全勝。
可卻在這個時候四周慢慢傳出一些怪異的聲響。
率先發出此陣異響的人,是正包圍著青登的一干差吏們。
“嘶”
“啊、啊是是、是他”
“快快把手里的家伙都收起來”
吏員們一邊神情驚恐地吵吵嚷嚷,一邊手忙腳亂地收攏捕具。
捕人大陣,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