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落下的下一秒,薛灼燈便被人狠狠鉗制住,抓著站了起來。他第一反應,是再一次用力掙扎,轉頭,想要看溫之皎的方向。可此時,溫之皎已經不在那里了,應該是被帶走了。
答案像是饑腸轆轆時吞下的藥片,空落落的落下,激起胃酸的浪潮。
薛灼燈感覺眼睛有了些灼熱,灼熱又一路擴散到眼尾,臉頰,而耳朵旁。
謝觀鶴自然也看到了他這掙扎的動作,垂落的手摸了下紅澄澄的流珠,他笑了下,道“不,等下。”
下屬便停下動作,等著他的命令。
謝觀鶴輕聲道“帶著他吧。”
這人,似乎和溫之皎目前有些關系。
不如就送到陸京擇眼前吧。
下屬有些驚訝,可轉瞬,又立刻點頭。
畢竟,謝觀鶴與陸京擇的位置,排在一起。
偌大的看臺屹立于宴會廳建筑的正中西,如同圓形的天井一般,抬頭即可望見一片暗夜。周圍的建筑高而密集,簇擁著中心的舞臺,舞臺周圍便是a市的貴客。享受著龐大而漂亮的燈光,精美的餐食,連帶著權財的景色。
交響樂樂團仍在奏樂,音樂的浪潮四面八方涌向中心。
謝觀鶴與陸京擇兩人的位置并不在最前方,而是中部。他們各自占了一個席位,席位前后左右都是他們各自的安保。當然,這也是最好的觀賞角度。
圓桌不大,兩人又相鄰。
謝觀鶴剛坐下,便望見相鄰的圓桌處,被安保簇擁的陸京擇。
他的衣服掛在椅子后,神情淡漠,內場的燈光時不時落在他臉上,將他映襯得愈發巍峨雪山,凡是都漠不關心似的。
陸京擇注意到視線,也抬頭望過去。卻見謝觀鶴姿態閑適,像是在笑,仔細看卻只能看出些冷意,像是被供奉習慣了似的神像般叫人猜。
他們的視線對上了幾秒,又移開了。
舞臺之上,王家請來的主持人正在講著開場詞,漂亮的燈光亂閃爍。
謝觀鶴噙著笑,道“謝陸兩家曾經或許多有嫌隙,可也不用如此大敵意。”
陸京擇目不轉睛,話音平靜,“只是例行的檢查而已。”
謝觀鶴笑意更大,卻沒說話。
他想設局殺陸京擇的威風,陸京擇何嘗不想就在剛剛,謝觀鶴收到了信息,道觀處被半夜突襲,車子圍滿了人。提了一堆罪名,人抓了一堆,現在還在候審等處理。
謝觀鶴抬起手,一旁的下屬側身。
幾秒后,謝觀鶴又道“那這也是例行的檢查嗎”
陸京擇望過去,卻望見薛灼燈被捆著,嘴也被綁著,硬生生按在了坐席之上。他收回視線,等著謝觀鶴的話。
謝觀鶴道“這人形跡可疑,盯著我許久了。一問,他說是你派來的。”
陸京擇垂著眼,手搭在膝蓋上,事已從腦子里轉了幾圈。
這似乎是跟在溫之皎身旁的人。
他把他抓來,到底是有棗沒棗打上三竿,還是已知道什么。
如果是后者的話,恐怕有問題。
陸京擇面上不顯,卻已經喚來了下屬,說了幾句話。下屬點頭,離開。隨后,他才看著舞臺上的節目,淡淡道“是不是我的人又如何呢隨你處置便是了。”
謝觀鶴也不意外,只是笑著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