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柒指腹只來得及摸到劍鞘上的一片紋路就已與它失之交臂,暗夜中的殺手不再捂他的嘴,反而專心去接他的招式。
“沒想到狀元出身的丞相大人身手如此不凡,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渾濁的嗓音里盡是戲謔。
此人明面上只守不攻,然而面對柳柒的殺招時卻不敢有半分懈怠。
行宮的寢室比不上相府的寬敞,兩人打斗間擊落了不少器物家具,苑中當值的巡衛聽見聲音紛紛往這邊趕來,隔著房門問道“柳相,您屋內是何動靜,可有賊人闖入”
正在交手的兩人紛紛怔住,止這一瞬,柳柒趁對方分神時抬腿踢中他肘部的穴位,這人受擊后虎口不受防地松開,長劍驟然滑落,被柳柒穩穩接在手里了。
他立刻拔出劍橫在賊人頸側,語調平靜地對屋外的護衛道“許是鼠類入屋尋些吃食,不礙事。”
侍衛怔了怔,旋即應道“卑職這就告訴行宮的主事大人,讓他明日派人來此仔細打掃一番。卑職等就不叨擾柳相了,柳相早些歇息罷。”話畢,屋外的巡衛們轉身離去,一切復歸寧靜。
柳柒一手執劍,一手握住劍鞘,指腹輕摩鞘身的紋路,儼然是精心鏤刻的蘭花花紋。
這把劍約莫有六斤六兩之重,與他那口寶刀相差了足足三斤,皆由玄鐵鍛造而成,且出自同一位鑄造師之手。
這樣精湛的冶煉工藝制成的刀劍,世上恐怕再難尋出其二。
對方知道他已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便不再裝神弄鬼,反而促狹一笑“多謝柒郎手下留情。”
柳柒忍了又忍才沒有轉動手腕割下這顆令人討厭的腦袋“太醫局的醫官皆在行宮里,云大人若有疾,應去尋醫問藥,何必來我這里發瘋”
云時卿握住他的手,輕輕拿走那柄劍,旋即收劍入鞘“南苑的房間比不上這里舒適奢華,下官雖被貶為正四品承宣使,可過的依然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哪能受這等委屈故而特來大人這里借宿一晚,不知大人能否行個方便”
“不能。”柳柒冷聲拒絕道,“窗戶和房門,云大人自選一個離開吧。”
屋內沒有半分光亮,柳柒的視線已經逐漸適應了黑暗,他款步來到八仙桌前,正欲打開火折子點亮油燈,卻被人一把奪了去。
云時卿毅然決然扔掉火折子“大人當真不愿行個方便”
柳柒壓低嗓音怒斥道“左邊房間住的是中書令,右邊房間是吏部尚書,你若不怕丟臉,盡管留下罷。”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咱倆睡在一起的”云時卿笑道,“下官只想借宿,不做別的,莫非大人想與下官共枕同歡”
柳柒懶得與這張利落的嘴皮子爭辯,索性轉身來到榻前,和衣躺下。
云時卿摸黑來到拔步床前,正要脫靴時遽然察覺到床上之人有所動作,他迅速直起身,果真迎來了一腳狠踹。
“大人這是做什么”云時卿側身避開,于黑暗中精準地抓住柳柒的腳腕子,“你每每見了我不是打便是殺,長此以往只會讓腹中的孩子學了去,他日出生后怎會溫柔呢”
柳柒渾身一僵,過了好半晌才猛地抽回腳“我斷不會生下這個孩子的。”
云時卿道“藥也吃了,床也上了,可孩子依然平安無事,這難道不是天意嗎”
“天意”柳柒自嘲一笑,“所謂的天意難道就是蠱毒加身、生不如死、飽受折辱”
云時卿雙臂環抱斜倚在床頭,疏懶地道“大人得爽利時緊緊摟著我、甚至咬著我不放,眸中也盛滿了柔情,如此這般,可是話本里也描述不出的旖艷場景,何談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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