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的笑意僵在嘴角,愣怔幾息后迅速擰開鎖孔。
“你下去吧。”來人這般吩咐著,直到獄卒離開,他才推開牢門走將入內。
歐陽建的臉上尤帶喜色,笑向來人道“禾兒,你終于來看我了。”
景禾揭開面紗,英氣逼人的眼底窺不見半分情緒。
歐陽建膝行而去,雙手握住他的裙面,放在鼻端癡迷地嗅了嗅,“禾兒穿裙袂的模樣甚美,我甚歡喜。”
一邊說著一邊摟住他的腰,并讓他坐在自己腿上“都過去好幾天了,怎么今日才想著來看義父你這些天都待在哪里”
景禾道“歐陽府。”
“你沒逃趙律白為何不把你也收監”歐陽建登時擰眉,厲聲道,“說你是不是去討好他了還有云時卿,你是不是和他也上了床”
景禾眼底閃過一抹寒意,旋即淡淡一笑“義父多慮了,兒如今也是帶罪之身,王爺和云大人可瞧不上我這種人。”
歐陽建猶疑地看了他幾眼,似是不放心一般,邊說話邊去解他的衣衫“我不信你讓我瞧瞧,若是身上干凈,我便信了你的話。”
景禾抓住他的手,溫聲問道“義父既這般不舍我,為何還要把我獻給云大人”
歐陽建解開他的衣衫,粗糙的手觸上柔膩白皙的肌膚,眼底隱若有粼粼水光“他不是沒要你么,還問這些做甚。”
景禾沒有推開他,由著他造作“蒙義父疼惜,我在歐陽府已熬過了三載。”
歐陽建愛憐地撫過他每一寸皮膚,低頭在肩上落了個濕熱的吻“你過得不開心嗎,為何要說熬”
“我開心與否,義父心里不清楚嗎”景禾古井無波地道,“初入府那晚,義父用長鞭把我抽得幾日下不了床;半月后,我試圖逃跑,義父派人把我抓回來,找了三個骯臟的男人輪著把我睡了;又過了八天,義父問我是否愿意留下來,我說不愿,你便讓人割掉我的命根子,還說什么西南苗疆有一蠱,可使男子受孕,若尋來喂我服下,定能懷上孩子。
“一旦有孩子做牽絆,我就不會逃走了。”
歐陽建抬頭看了他一眼,笑道“記得這么清楚啊。”
景禾也淡淡一笑“義父給予我的,我不敢忘。”
歐陽建聽出他話里的意思了,冷哼道“怎么你想殺我”
景禾撲進他的懷里,雙臂柔柔地攀住他的肩,嘴里喚道“義父。”
歐陽建色迷心竅,頓時放下心防,把他緊緊抱住“禾兒乖,為父你”
只聽“噗”的一聲,后頸皮肉被利物扎穿了。
景禾滿頭烏發垂泄,那支束發的步搖此刻正被他握在手里,深深地刺進了歐陽建的后頸。
歐陽建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目,而那雙眼球卻因疼痛之故外凸,其上漸漸滲出了血絲,猙獰可怖。
“義父,還記得這支金釵嗎”景禾抽出步搖,歐陽建立刻倒在草席上,嘴唇開了又合,喉嚨里不斷有“喝喝”聲漏出。
景禾溫柔地笑道“這支金釵是你閹割我之后送我的禮物,說我既然不再是男子,就應穿上釵裙,更顯嫵媚。”
話說至此,那雙鳳目里赫然溢出幾分狠戾的神色,他忽而抬手,將金釵猛地扎進歐陽建的側頸,霎時間,鮮血噴涌而出。
歐陽建已然斷氣,可景禾尤未解氣,又用金簪接連扎了數次,直將男人的脖頸扎成篩孔方才罷休。
鮮血四溢,濺染了他的面頰和手,也浸透了他的裙袂。
他勾起唇角,從胸腔內振出一聲猙獰的笑。
漸漸的,那笑聲愈來愈烈,漂亮的眸子里逐漸盈滿水漬,很快便凝成了兩行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