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禾”柳柒趕來時,只來得及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氣。
景禾回頭,對上了柳柒驚愕的目光。
他從容不迫地擦去臉上的淚漬與血水,并理好衣襟,起身往這邊走來。
柳逢迅速擋在柳柒面前將他護住,景禾在幾尺開外的地方頓步,拱手揖禮“草民見過柳相。”
他方才殺了人,明明渾身浴血,卻舉止端莊,儒雅斯文。
柳柒忍著心底的惡寒問道“是誰給了你王爺的特令”
景禾答非所問“草民認罪,聽憑柳相的處置。”
柳柒神色凜然,須臾后道“把他帶走。”
身后的獄卒立刻將景禾拖出牢房,柳柒側首瞥向血泊里死不瞑目的歐陽建,旋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景禾對歐陽建有恨,殺掉他無可厚非。
可是整座歐陽府乃至知州衙門現如今都是由淮南王的親兵看守,若無特令,絕不可能放他隨意進出。
柳柒心底有疑惑,可景禾什么也不肯說,柳柒逼他不得,只好把他帶回歐陽府,并著人備些熱水先讓他洗掉身上的血跡,余下之事,容后再議罷。
臨近傍晚,狂風漸起,空氣中卷絞的沙塵也愈發濃厚。
柳逢合上窗扉,轉身時見自家公子還對著桌案上的那枚令牌和殺了人的金釵出神,便勸慰道“景禾乃帶罪之身,王爺斷不會把特令交給他,此事定有隱情,公子莫再想了。”
柳柒輕嘆一聲,正欲開口,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叩門聲“柳相不好了,景公子他景公子他自盡了”
柳柒疾步來到后院,踏入景禾的房內時,只見他橫躺在地,額頭一片泥濘血污。
“景公子景公子”柳柒喚了幾聲,見他還能撐開眼皮,立時叫人去傳大夫,繼而將景禾扶坐起來,讓他倚靠著自己,“你為何要這么做”
景禾張了張嘴,呼吸愈漸稀疏。
柳柒知他有話要說,便俯身湊近,柔聲道“你說罷,我聽著。”
景禾氣若游絲地道“承承蒙柳相恩德,讓我能體面地離”
一語未畢,便已合眼。
柳柒垂眸凝視著懷中人,顱腦內空白一片。
柳逢迅速把死去的景禾拖開,并將自家公子扶了起來“公子,咱們先離開這兒吧。”
他被柳逢帶去花廳,渾渾噩噩地吃了幾杯淡茶,雙手莫名發顫。
不多時,云時卿趕來此處,見他衣襟上有血,遂擔憂地問道“柒郎,你怎么了”
柳逢立刻將事情始末簡單相告,云時卿神色淡然,眉眼亦冷厲鎮定。
少頃,他聽見柳柒問道“是你偷了王爺的令牌,并將它交給景禾,對不對”
他未應答,柳柒便又道,“歐陽建通敵叛國的證據也在你手里,對不對”
作者有話說
明天一定結束這個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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